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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
1273 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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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川之墓的战场变得混乱是我没有想到的,在杀死了复数掘墓者后,末日真理教的精英巫师没有继续对我进行试探,而是立刻反戈一击,利用传送门法术退出战场。龙腾小说网 ltxsba.com正因为精英巫师的举动,导致这群临时团体的分裂。其分裂的速度,以及之后所导致的乱战,足以证明他们在结群行动的同时,所埋藏的私心有多么深重,但也足以证明,在他们开始分裂之前,的确已经完成了足量的获取。
高川之墓下到底埋葬了什么?直到现在我仍旧不清楚,因为我的行为多以感性为驱使,因此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挖开高川之墓,从里面埋葬的东西,去推导更多的细节。反而,正因为这些掘墓者的行为,让我于理性平静的知晓中,充满了感性上的不认同。
我对杀死这些人毫不犹豫,也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而我认知到,自己会是这样,仅仅是因为感性上认可自己的这个行为是“理所当然”的。
感性需要我愤怒,于是我执行了愤怒的行为,然而,这些愤怒的因子,却在整个战斗中,都没有从自身的情绪上体现出来。愤怒本该就是一种情绪,一种感性上不认可和拒绝的体现,然而,当我杀死这些人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愤怒”,正在脱离“情绪”和“感性”。这是在常识的概念体系中,理论上不会出现的情况。
我可以理解,快乐、悲伤和愤怒等等情绪,和*的关联,和精神的关联,但是,将其独立出来。成为和*、精神、理性和感性对等的概念,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亦或者说,难以想象。然而。当我展开斩马刀,以速掠的相对快。在十分之一秒内将四名掘墓者斩杀的时候,却由衷感受到了这样的变化。
这个变化的开始和过程,完全不处于我的记忆中,就像是突然将结果呈现于我的面前,而这个结果是如此让人难以置信,于自身认知来说,又是何等的矛盾。
如果我对他人述说这样的情况,势必不可能得到他人的认可和信任。可我对自身的这个变化,虽然觉得难以置信,却完全没有不可接受的情绪。我觉得自己肯定在什么方面出了问题,我的认知系统,感性和理性,情绪与精神的表达,都在这一刻经受着莫大的考验,不,应该说,大概已经出现崩坏。
然而。我感受到,自己内心中,对这样的情况。仅仅是出于一种平静而接受的状态。
也正因为这种绝不寻常的变化,以及感受到这种变化时绝不寻常的平静,更让我从另一个角度,切身感受到自身正遭到某种侵蚀。我无法形容这种侵蚀,它是无形的,毫无预兆的,在形成可以观测的现象前,在达到可以观测的位置之前,就已经存在。它像是有意识的。又像是无意识的,亦或者说。仅仅是存在,就会造成这一切影响。
当我感受到的时候。就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感,而我又十分熟悉这种恐惧感。
是的,“江”,或者说“病毒”,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而这样的变化,从病院现实的角度来说,同样是一种末日症候群病症的表现。
正因为我亲身经历这一切,并且反复经历这一切,无论在哪一个世界,都以“高川”的身份直面这些情况,所以才“习以为常”。我于病院现实的身体已经完全崩溃,我的人格则是依靠“江”的力量复苏,在这个过程中,“我”理所当然和过去的我,产生了一些不同的变化。
过去我就对此有所猜测,而现在,也不过是被从更确切的感受性上,证实了这一点。也因此,我此时的心情才是平静地。
因为,这是必然的,早已预想到,并且,计划本身就是立足于这个让人疯狂而恐惧的变化上。因此,才不会有任何抗拒的想法。
“江”也好,“病毒”也好,对末日症候群患者来说,在产生抗体,完成血清之前,其所带来的任何不利影响,都必须视为一种天然的,却于绝对概念上无法抗拒的存在,将其视为等同于构成自身的基因的一环,在这个基础上才能去考虑其他的行为。
我在一瞬间,想到许多问题,但是,又在一瞬间,将这些问题抛之脑后。在这一瞬间,思维似乎停止了,只剩下意识贯穿全身。我“看到”自己犹如毒蛇一样游弋,仿佛穿梭在时间中,目标的反应陡然间变得极为缓慢,然后被自己手中的斩马刀贯穿胸膛,再撕裂成两半。之后,“我”反手一挥,就将另一边刚刚做了一半动作的目标斩首。
我仿佛是第三者,但又不完全是第三者,我可以感受到,这就是我的攻击目标,以及我所需要达到的结果。但我的思维,并不指挥着身体的活动。不,在这个噩梦世界里,我的身体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身体,而只是一种意识态的体现。而当前的情况,似乎是伴随着,我认知到自己的“愤怒”成为和“情感”、“*”、“理性和感性”对等的一个独立概念时,我的思维和意识本身,也在概念上产生一定程度的切裂。
以上的形容,很难描述我此时的体验,思维和意识的切裂,也同样是难以想象的,而又让人感到疯狂。
从超弦理论等试图成为大一统理论的假设性理论中,*、思维、人格和意识,乃至于任何有形的物质与无形的能量,可以达成一个系统上,相互进行转换的联系,并且能够将其还原成最本质的某一种东西,从高维上解释这个系统的每一种变化。
我曾经翻阅过超弦理论相关的科普,但是,仅仅是那些科普的知识,却完全无法让我对当前自身的情况,有一个“可以解释”的概念。
纯粹概念上的分化和独立,仿佛让一切基于基础物质和能量原理的东西。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东西。然而,在任何科学理论上,概念一直都是不可能独立存在。独立产生变化的。任何哲思,都应该基于已发现却不可解的存在的探究。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映射既有存在的道理。
然后,一个声音给出答案:没有任何意义。
我坠入深沉的黑暗中。
#
我听到声音,有人在远处走来走去,脚步声让我感到烦躁和刺耳。于是我睁开眼睛。
消毒水的味道直冲鼻端,我就像是大病一场,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硬骨头,而我却又能在第一时间认知到,这并非是身体的虚弱,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虚弱。并非是没有活动的气力,也并非骨质稀松,而仅仅是脑海中,不具备活跃的思维和想要活动的意识。我勉力抬起手,意识本身,似乎仍旧很抗拒这微小的动作。
手臂上插着针管,点滴的药瓶悬挂在左上,转头就能看到。然后,我又听到了一些检测仪器的滴滴声。
我尝试去思考,但是,一种强烈的撕裂感立刻传来,紧接着,是一大堆明明存在,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而且混乱不堪的资讯,一下子从脑海中翻滚起来。感受到这些资讯,反而令人更加恶心了。
我想吐,但没有什么好吐的,肚子里空空如也。
我想平静下来,可是,一旦尝试思考,思维里的这些杂乱的资讯就不断浮现,阻塞着任何逻辑化的渠道。
我尝试了几次,最后还是放弃了。可是,没有思考的时候,却能听到婴儿的哭声,以及女人的歌声。
我想起了“江”,想起了“病毒”,但是,只有这个名字,而并不更多包含其意义。
就这么过了一会,我这缓慢而臃肿的意识,才认知到,自己还活着,而且是躺在一处病房中。紧接着,更多有序的情报,如同泉水一样,流淌在干涸的脑干上。我想起自己的名字,高川。想起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我在不知道多长时间前,遭遇了一些可怕而疯狂的事情,甚至于,自己正下意识抗拒想起,因为,那会让此时虚弱不堪的自己彻底崩溃。
并非是因为绝望而崩溃,而是从思维、意识、认知和人格层面上,被一种可怕的资讯强行撕裂。
而这些极为危险的东西,此时此刻,正掩埋在脑海的深处。
与此同时,我又莫名生出这样的一种感觉:认知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就在我试图往下想的时候,又一股突然冒出的凌乱的思维,搅乱了刚刚构成秩序的思考。
我觉得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这种觉得,比过去的每一次都更加强烈而真实。
半晌后,我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现在,这些脚步声不那么让人烦躁了,不过,新来的脚步声,明显是要到我这儿来。在我去猜测门外之人的样子前,我已经“看”到了她。那并非是肉眼的观察,而更像是脑海中突然就产生了这么一个认知。
是阮黎医生。
这样的想法产生的时候,关于阮黎医生的一切,也徐徐在脑海中复苏。
阮黎医生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夹着一卷档案,走进病院中。她似乎没想到我已经醒来,和我的目光对上时,微微愣了一下,但眼中很快就浮现欣喜和关切,之后又恢复到一贯的平静。她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审视了我好一阵,才对我说:“感觉如何?阿川。”
我勉强笑了笑,问:“我这是怎么回事?”从感觉上来说,我觉得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种力量,阻止我就此确认自己所认为的真相。
“药物的副作用。”阮黎医生的语气有些生硬,充满了不满,但又没有特别宣泄出来的意思,“现在已经证明,新药出现这种副作用的几率,将近百分之五十,而对于你们几个例诊病人来说,几乎百分之百。幸好,你的体质对这种副作用有很强的适应性,这倒是不幸中的大幸,让人有些意外的惊喜。到你醒来为止,七名例诊病人中,已经确认四人死亡,一人陷入重度昏迷状态——”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才下定决心,对我说:“昏迷的那个病人,是玛索。”
我无法思考,但却又一股万幸的情感,充塞在胸膛里。
“只是昏迷,还不算死亡。”我说。
“的确,产生副作用的病人,只有你的情况比较好。”阮黎医生点点头,说:“不过,玛索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就是……无法醒过来。”
对这样的情况,我觉得自己似乎早有准备,所以,才能以这种平静的心情接受。
“不是还有一个例诊病人还活着吗?”我问到。
“那是唯一一个暂时还没有出现副作用的例子。”阮黎医生说:“但我认为,如果不采取进一步的用药,副作用的发生也必不可免。例诊病人服药后出现副作用的时间各有长短,大概是个人体质的适应性不同所导致。不过,也有这么一种观点,只要产生副作用,并存活下来,就必然不会再产生类似的副作用。”
“就像是感冒一样,好转了就会增加抵抗性?”我问。
阮黎医生只是不屑一笑,像是在嘲讽什么。
“别想得这么好,阿川。那些人天真,你可不要学习。”阮黎医生说:“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下一次,你的用药将由我全权负责,我已经争取到这个权限。”
“是因为例诊病人死得太多了吗?”我不由得笑起来,“研讨会那边也要做出让步?”
“你不需要想这些东西。安心养病就好。”
这么说着,她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将文件从档案袋中取出,对我说:“在你昏迷前,你又记录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你还记得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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