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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特务学校来了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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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秋生安排监听科的同志24小时守听15.8MC频率,希望能收听到“向北03号”报务员的呼叫和新的电报,但时间悄悄溜过去了10天,不见他再次呼叫,这让监听科的工作人员都有些焦急,翁海潮听了张秋生的汇报后,仍然让监听科24小时监听,不能有丝毫的懈怠。龙腾小说 ltxsba.com

    在破译了“向北”电报以后,翁海潮没有让冷月参加监听科的值班,而是叫她一边待命,一边参加破译处破译日军密码的工作,当她得知“03号”报务员自那三次发报后就再也没有出呼的情况后,便向翁主任谈了自己对此事的判断:

    “03号报务员早中晚连发三遍同样报文后就销声匿迹,这就证明此人的处境险恶,周围的环境不允许他再次发报,也有可能他身在特务学校中受到监视,行动不便,没有再次上机发报的机会。”

    她的话引起翁海潮举一反三的思考:“你以为电台就在‘03号’报务员手上吗?如果是,总可以抽时间再次通联,可为什么他却不动了呢?”

    “您是说‘03号’本身没有电台,他以前的三次发报是借用的电台?”主任的话打开了冷月的思路。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我甚至怀疑是他在知道了特务学校的秘密后,借用学校给学员练习收发电报的电台趁机发出了告急电报,而事后,他受到学校监控,或是学校严控了学员电台,而使他失去了再次和我们联系的机会。如果情况如我的判断,那‘向北’的处境目前会相当困难。”翁主任有条有理地继续谈出自己的分析。

    冷月没有表态,但内心里却赞同老师的看法,她在想,在和“03号”报务员联系中断的情况下,延安应该采取什么措施,来进一步证实“向北”情报的真实性和准确性。

    其实冷月思考的这个问题,翁海潮早已想过,他有几次都想找敌工部门询问下一步的对策,但每次都看到首长工作实在太忙,应付方方面面的敌情太多,他不想因“向北”的事打乱部长的工作安排。另外,他也想到,可能是还没到火候,部长才没有作下一步的工作指示,他自从由部长亲自领导以来,没有深思熟虑的决定部长是不会轻易出口的。而一旦部长定下来的事,他必然督促下面尽快实施。

    俗话说心有灵犀一通,就在翁海潮和冷月盼望部长新的指示的时候,部长却亲自找上门来了,而且翁海潮知道,如果不是事关重要,部长是不会深夜登电讯室主任的门的。

    部长见他俩面色愕然,不觉笑道:“看来二位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

    翁海潮哑然失笑:“就盼您来哩!刚才我和冷月还在谈部长什么时候发新的指示哩!”

    冷月对部长已不陌生,说话不紧张,口气也随和许多:“您半夜来得越多越好哩,那我们的工作任务才会更加饱满。”

    部长喜爱地着她额头:“小嘴真甜!尽哄我开心!”

    “本来嘛!您没急事,不会深夜登门的。”冷月调皮的腔调让部长眉头舒展,说话的口气也更显亲和:

    “算你猜对了!在谈正事前,我要让你俩看一件东西。”

    部长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塑料布包的芦苇杆递给翁海潮,有神秘地:“你们猜猜,这是干什么用的?”

    翁海潮把芦苇杆拿着手里反复看,没看出名堂,他又让冷月看,冷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部长从冷月手上拿回芦苇杆,打开塞在芦苇杆上方的布条,从杆中抽出一张写满阿拉伯数字的纸,再一次交给冷月:

    “再看看,仔细看看。”

    冷月的记忆力在电讯室内是出了名的,几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她只瞅了几眼,便惊叫出声:“这不是向北‘03号’报务员发给我们的电报全文么?怎么会在这个芦苇杆里?”

    部长这才把事情的原委向他俩讲清楚:“这是我驻湘办事处派专人送到延安来的,我看了这封电报觉得似曾相识,便找来‘03号’报务员发来的电报一看,竟是同一份电报,用冷月破开的密码破译,两份电报的内容完全一致!这就证明‘03号’报务员为了让延安得到这份情报,想了多种办法,以便延安能尽快得知敌情的严重性,采取对策。”

    冷月又急起来了:“我驻湘办事处是怎样得到这个芦苇杆的?”

    “一个老渔民在湖上打鱼,收网时发现了这个芦苇杆,他发觉这个芦苇杆被布包得结实,觉得有些奇怪,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一张纸条,幸好这个渔民还有文化,认得上面的一行字:请拾到芦苇杆的人把此物交八路军驻湘办事处,拜托,深谢。”

    “打渔人看来对八路军很有好感,他第二天没打鱼,连夜赶到长沙,将芦苇杆交给了我驻湘办事处的有关领导,他们觉得此事蹊跷,不敢草率处理,正好有人要回延安,就托他带回来。”

    翁海潮说:“看来向北‘03号’现在心里肯定是急如火燎!”

    部长说:“这个芦苇杆肯定是‘向北’偷偷地溜到湖里投放的,他想通过水路让延安得到敌情,真是挖空了心思。”

    “这么说,他已经不能用电台发报了,但又怕我们没收到他的电报,于是就想到了这个办法,看来他是自己人无疑。”冷月双眉紧皱,有板有眼地说。

    “我同意小冷的分析。”部长接过话头,“我们还从八路军驻湘办事处了解了这个军统办的学校打的牌子是‘长沙警官学校’,他们不敢打军统的牌子,打军统的牌子就暴露了特务性质。但是国民党的警察在社会上名声也不好,虽然是大贴广告,但去报名的人员并不多,原计划招收三百名学员入学,而实际上刚满一百人,我驻湘办事处的材料更加印证了‘向北’情报的真实性和严重性。我立即向上级汇报了这个情况,上级首长指示:采取对策,摸清情况,打入内部,揭露真相,坚决粉碎敌人新的反共阴谋。根据上级领导的指示精神,敌工部党委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作出了相应决定。”说到此,部长有意停了一下,内涵很深的眸波扫向冷月,敏感的她马上意识到上级的决定与她有关。

    “第一,得派精干人员打入军统特务学校,和原已在其内的‘向北’取得联系,全方位地摸清该校的反共阴谋,以便我们领导择机揭露反击之。潜入军统内部是件大事,必须办得慎之又慎,不能有丝毫的疏漏;第二,成立长沙交通站,其主要任务是接应并转送打入军统学校内部人员送出的情报,并转送上级对他的指令。第三,电讯室必须为派出潜入的人员准备一份天衣无缝的材料,以便打入人员能顺利进入该校并能长期潜伏。”

    年轻气盛而又聪慧过人的冷月马上笑道:“我知道部长为何深夜造访了。”

    “为何?”部长的眼神中分明流露出对冷月的钟爱。

    “因为我就是潜入敌人内部的最佳人选!”

    “你为什么能这样肯定?”部长笑意更浓。

    冷月答得非常干脆:“原因有三:我参军不久便被派去英国,回国后又去了山西,知道我的人不多,身份便于隐蔽,更何况我是北京大学的高材生,去报告警官学校,必受校方重视。这第二,我懂无线电通讯技术和密码破译,潜入敌人内部有诸多方便条件,可以获取更多情报,人们不是常说隔行如隔山,懂行就会事半功倍么。第三,我的家庭和显贵门庭还沾亲带故,以这种身份去该校,他们不敢小视,也可给我提供很多可乘之机。理由说完,部长同意否?”

    部长情不自禁鼓掌:“你的分析和敌工部会议上的分析完全相同,看来,我们没选错人啰!”

    翁海潮很为学生高兴:“冷月,我真为你骄傲!”

    部长马上严肃起来:“可别高兴骄傲早了!孤身打入敌人营垒,一定会困难重重,险关道道,意想不到的情况都会随时发生,冷月对于这些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但我们相信你的忠诚,你的智慧以及你丰富的知识,也相信你有很强的随机应变的能力以及化险为夷的本领。所以,我们才让你担此重任,我们也坚信你能圆满完成这次任务,上级首长说,你胜利归来时,他亲自为你摆庆功酒!”

    冷月的表情十分严峻:“任重而道远,表态的空话我就不说了,我只想听首长还有什么叮咛。”

    “我欣赏你这种态度,少说空话,多干实事,你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记熟电讯室为你编织的个人材料,要在脑子里背得滚瓜烂熟,不管处于何时何地不能露出破绽;交通组的负责人是你的老熟人常卫国同志,你去长沙后,他会全力配合你,你有什么困难也可随时转告他。”

    “我可以带电台去吗?”冷月突然问。

    “不行!我们猜想军统学校一定有监听设备,你发报时万一不慎,就会暴露身份。你获取的情报要巧妙地送到交通站,由常卫国转交上级。”

    “情况紧急时,我可以使用借用电台吗?”

    这个问题可能出乎部长预料,他略为思考后说:“必须审时度势,以保密为第一原则,在此前提下,我允许你随机应变。”

    冷月对翁海潮又显淘气样:“老师,你们可一定要把我的材料编得滴水不漏啊!”

    “老师的这个能力你应该心中有数。”翁海潮答得毫不含糊。

    “你这次离开延安,除翁海潮主任外,电讯系统不能有人知道你的真正去向,我们对外就说你家中有事临时请假回家探亲,这也是为了你今后潜入敌人内部之后的安全着想。”

    冷月明显的有发愣,迟疑了一会才说:“连张秋生科长也不能告诉吗?”

    “不能!”部长亲切地拍拍冷月的头,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又不能不狠心地拒绝你,我想你会理解组织上的用心。”

    翁海潮也说:“张秋生是个好同志,他值得你惦念,我想他也一定会记住你,何况还有老师替你管着他,他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

    冷月的脸倏地涨得通红,羞涩得连话都说不清:“主任,看你说的,我不过就是……觉得……好像应该和他告别……没别的意思……”

    翁海潮说得十分动情:“小冷,我是过来人,懂得年轻人的心思,我们常说:无情未必真丈夫,革命同志间有真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不过是我们工作特殊,有时就得割舍真情以赴工作,但你对张秋生的好感,我会在你走后的适当时候告诉他,我想以他的诚实,他会等你凯旋归来。”

    部长加重语气说:“冷月同志放心去吧,家里该做的事我们都会做的,我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我从内心里都觉得你和小张都是好样的。”

    领导炽热的话语,真挚的态度让冷月热泪盈眶,她迟疑了一会儿,从上衣口袋摘下钢笔交给翁海潮,轻声说:

    “请主任转交给张科长,就说我让他好好学习,更加进步。”

    翁海潮接过钢笔,庄重地说:“你放心,我一定把笔转交,把话带到。”

    部长紧握冷月的手,激动地说:“咱们的小鹰即将要展翅高飞了!祝你一帆风顺!”

    “请毛主席,党中央,各级首长听我的佳音!”冷月向部长、主任敬礼,脸上写满了必胜的信心。

    看见冷月信心满满地走了,部长才对翁海潮说:“你给冷月编写的个人资料档次一定要高,硬件必须突出,一定要让人相信她出身名门,气质高雅,是来自京城的高贵学子,我就是要让那些军统要人看了你写的冷月材料,不但是争着要她,还要让他们对她刮目相看。”

    翁海潮微笑地说:“部长放心,我写的冷月材料一定会达到您提出的要求,您是知道的,编织蒙骗敌人的材料那是我的强项!”

    “不是你的强项我还不找你呢!”部长说完爽朗大笑。

    两天后,翁海潮把编写的冷月个人材料给部长审查定稿,部长只作了几个地方的少许修改,便把材料交给冷月死记硬背,直到冷月把材料上的内容全部都印在了脑子里,部长才向冷月下达了准备出发的命令:

    “小冷同志,你和常卫国同志结伴而行,同赴长沙,战斗即将开始,你的代号叫‘山丹丹’,总部的代号为‘泰山松’,常卫国同志的代号是‘信天游’,你和常卫国单线联系。你去长沙后的安排,他已经都给你打了前站,在你俩去长沙的路上,他会把安排的细节详细告诉你,现在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一句话,你要以组织上给你编造的身份打入敌人内部,大胆心细,遇事冷静,寻找‘向北’,发现敌人核心机密后速报延安!”

    “部长,我都记下了,我一定圆满完成任务!”冷月敬礼欲走。

    部长把一句话留在了她的身后:“我和翁主任也会圆满完成任务的。”

    冷月停步转身,不解地问:“部长,我怎么听不懂您说的话……”

    部长小声地说:“稳住张秋生呐!”

    甜甜的笑意马上布满了冷月娇美的脸庞:“部长也取笑人……”语音未落,撒腿就跑了。

    望着充满活力,渐渐跑远的冷月,部长自言自语地说:“多好的丫头!多好的一个特工苗子!”

    在去长沙的火车上,已换学生装扮的冷月和老板穿戴的常卫国坐在乘客寥寥无几的车厢内,两人的心中都难以平静,想着即将投入一场特殊的战斗,两人都觉得火车是开得太慢。

    常卫国看看四周无人,靠近冷月小声说:“到长沙后,我带你去见代号‘紫燕’的自己人,请他给军统湖南站负责人写一封推荐你参加警校的信函,你去警校后,遇有情况就到长沙‘水云天’酒楼找我,我的身份是酒楼掌柜。”

    “那个‘紫燕’就有足够的把握将我推荐进去?”冷月语气疑惑。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那人和军统湖南站负责人不是一般关系,他介绍的人军统是没有不欢迎的,更何况,他还是介绍的一个有背景的富家小姐,北京大学的高材生,军统就更是求之不得了。”常卫国又再次叮嘱,“你现在的身份是富家小姐,有亲戚留洋在外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要符合这个身份。”

    冷月头,眸光转向车窗外,望着眼前一晃而过的车外景物,心里却在默记着为她编写的个人简历……

    郎玉昆自从到学校训话以后,阎奔就叫他留校任职,并让他兼讲“共产主义和三民主义”政治课,由于他原是中共党员,熟知一些社会主义的知识与理论,而且他讲课通俗易懂,深入浅出,他讲的批判“共产主义谬误”和“三民主义优越”的观学员中不少人还能接受,这让桂云标心中十分着急,他对这个道貌岸然的校长的真面目看得是很清楚了,但碍于自己势单力孤,还不能鲁莽行事,只得把对郎玉昆的恨压在心里。

    在学校里对郎玉昆怀恨在心的人还有罗遥。他真是搞不清军统高层为什么要派一个中共叛徒来学校当校长。当阎奔向他单独宣布军统的决定时,罗遥当着阎奔的面表示了不满,他请阎局长劝说高层收回成命,他觉得让他这个老军统来受一个中共叛徒的领导,面子上既不好看,自己内心也不会服气,阎奔当然是熟知罗遥的经历,他是紧随自己的步步升迁而爬上今天的中校位置的,他对党国的忠诚和对军统的训服,阎奔是深信不疑,对他行动果决,作风硬朗,阎奔也很欣赏,但他让阎奔最不满意或说是最不放心的地方是文化程度太低,各方面知识修养较差,之所以安排他当学校副教务长,主持学校的教学工作,阎奔不是看中了他的文化水平,而是看中了他的忠诚和办事效率,但阎奔深知,既是办特工学校,就必然有高文化素质的教学管理人才,而在中共党内一直搞理论教育,本身又有较高文化程度,背叛中共后,又屡建奇功的郎玉昆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向军统局长戴笠推荐了郎玉昆,被戴笠认可后下的任命,所以尽管罗遥反对,阎奔仍是不改初衷,他甚至在久劝无果的情况下,讽刺地问罗遥:“你连26个英文字母都念不全,凭什么对郎玉昆眼红?!你嫌他是中共叛徒,可现在他和咱们不是一家人吗?戴局长一再强调要重用中共叛变人员,就是要用他们身上具有而我们又不具备的特长来打击中共,事实证明,这种用人方略是正确的,由他们出马,往往能击中中共要害,而这正是你的弱!我劝你别和郎玉昆离心离德,而要精诚团结,更多地学习他的独到之处,以弥补你的不足,如果你不顾大局,不以党国利益为重,处处使绊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不念老交情。”

    阎奔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罗遥还敢犟么?他只得压下满肚子的怨气,尽量装得对郎玉昆恭敬,可在暗地里为了更好的监视郎玉昆的行踪,他买通了学校总机房的接线员,叫她无论是内外线,特别是外线来找郎玉昆的电话,她都必须监听,并把监听后的情况向他汇报。安下了这颗钉子,郎玉昆在学校内的一举一动就很难逃脱罗遥的监控。他就不信这个中共叛徒在学校里就不犯一错误,只要犯错的把柄被他抓住,他就决然让对手吃不了兜着走。

    郎玉昆到校后,一直在忙于整顿学校军纪,防止发生类似徐飞跃的逃跑事件,另外他大抓教官组,强调他们要以身作则,为人表率,还要他们教授学员以真本事,无论是电讯技术,格斗搏杀,潜伏侦察等课程,他们都要有真知灼见。只有自己的知识广泛,技术过硬,学员才能学到货真价实的实战本领,他率先讲政治课,担负起为入校学员洗脑的工作。他做了这些工作以后,学校的面貌确实起了不小变化,学员中的军纪明显好转,教官的教学质量提升很快,获得了学员们的普遍好评,教官组的教官们都认同校长教学有方,指挥得当,相比之下,副教务长罗遥的形象就大为逊色,这让罗遥更是气急交加,他不能让这种局面继续下去,他一定要使出高招,挽回自己的威信。他在窥视方向,日夜冥思苦索,搜肠刮肚想子,为的是煞煞郎玉昆日益升高的人气。

    这个机会终于被他盼到了,一天上午,郎玉昆在办公室接到电话,打来电话的人是军统局湖南站行动处处长,一听对方是老熟人,郎玉昆未曾讲话就打哈哈:

    “嗬嗬,是处长大人呐,怎么突然想起身处寒舍的郎某呀!”

    “我是替你报喜的呀!”那人声调高亢。

    “不知喜从何来?”

    “我今天给你推荐一名最优秀的女学员,恐怕在你的那些歪瓜劣枣的学生中找不到一个如此拔尖的人才!”

    “是不是像仁兄你说的这样悬乎啊,你以前向我推荐的刘彩珠可是木头桩子一个啊。”

    “你放心,这个女生绝对优秀!可别错过呦。”

    “处座是从何方觅得的这个宝贝?”

    “湖南的一个教授亲自写信向我推荐,此人的家庭背景,个人学识和经历,以及少见的聪颖和漂亮,真是咱们特工学校踏破铁鞋都觅不到的人才!”

    郎玉昆好似看到了对方电话那边的眉飞色舞:“那位教授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向你推荐她?”这一问有深奥莫测。

    “老教授是我的至交,我看特务学校应召者素质普遍低下,所以才托他在大学生里挑佼佼者!怎么,对我信不过,问得这么细?”

    “看你又多疑了不是?咱俩之间谁还信不过谁?你能否在电话里简要地介绍一下对方情况?”

    “她出身南京富贵的商人之家,其叔叔目前已在英国定居经商,出身娇贵的她从小就聪明过人,读大学时被她叔叔保送去英国留学,现在学成归国,正好在找工作时,碰到了那个教授,教授认为人才难得,故而写了推荐信。”

    “她的亲属中还有什么人?”

    “查户口呀!听说她还有个义父,也是大老板,据说还和我们宋家财团有关系哩!”

    “这么说来头不小呀!”郎玉昆转念一想,又问:“这么高贵的小姐,怎么会屈就到我的学校就读?”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她可没说要上你的学校,只是说想到警校招生处现场看看,来不来还两说,我是得到消息先给你通气。”

    “处长好意我先谢了,此人若如仁兄所说,那真是特工学校奇缺的高材生,你约她什么时候见面?”

    “明早十,在警校报名处和你见面,由你面审。”

    “哎呀,明天上午不行,我有课要讲授,下午两如何?”

    “行!你可别失言啊!人家可是留洋妞不能怠慢的,怠慢了人才可就溜了。”

    “那是,你放心,我明天下午准时到长沙。”郎玉昆放下电话,心中暗喜,处长推荐的这个女大学生让他着实满意,虽未和她见面,他就已经在心中给她画了一幅像,他觉得这样有学问,有长相,又有过硬家庭背景的洋学生,正是军统以后大发展急需的人才,因为他心里清楚,眼下招的百来名学员,要大学文凭没几个;谈知识渊博更无人敢自誉;讲家庭背景,更多是平常人家出身,阎奔看过学员简历后曾失望地说:“郎兄,你这是三无学校啊!无文凭,无背景,无拔尖人才,有可悲,真的可叹!”

    阎奔的话常让郎玉昆自愧,如今终于冒出来个优秀人才,郎玉昆决心要抓住不放,就是此人对入校还犹豫不决,他也要死拉硬拽把她请进学校,主意打定,他叫司机明天吃完中午饭后就进城,去会会这个女洋学生。

    处长和郎玉昆的谈话全被总机接线员监听,她把他俩的谈话原原本本不走样的报告了罗遥,副教务长的脑子转得也快,他决定把发现洋学生的功劳抢到自己手里,他当即决定连夜进城,明早准时去会这个难得的人才,他想就是自己费九牛二虎之力,也要在郎玉昆抵达之前劝说该女子入校,这样在发现优异人才方面,他就独占熬头了。

    在临离开学校前,罗遥给教务处的有关工作人员交代:明天郎校长的课替他请假,就说他进城看病去了,他觉得只要他抢在郎玉昆前面进了长沙,他就能稳操胜券。

    第二天,刚进教室准备上课的郎玉昆就接到了教务处工作人员报告,说罗副教务长夜发急病,已于昨晚进城求医。

    郎玉昆好不纳闷,同在一个学校,电话很方便,发病为什么当时不告诉他,而偏偏要人第二天转告,罗遥是真病还是托辞?他是早不病晚不病,就在自己即将进城时生病,而且于己之先进了城。罗遥究竟在搞什么鬼?猛然,郎玉昆想到今天下午要和那位洋学生见面,不觉心里一沉,他马上意识到罗遥事先已得到了风声,他连夜进城必定与此事有关!他是在抢功!郎玉昆心里有急,这一堂课他是怎么讲完的,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吃完中午饭他就催着司机上路,直奔长沙而去。

    罗遥连夜进了长沙以后,连忙去军统湖南站见那位行动处长,他和处长商量,明天他以家长身份去考察那个洋学生,如果一切均无可挑剔,他就马上带她回学校,并向阎局长报告。处长见来的是副教务长,也是校方的代表人物,由他面审等于是郎玉昆亲临,也就没有多想就同意了罗遥的安排。见得到处长的支持,罗遥好一阵高兴,他想等郎玉昆赶到时,他已把洋学生招进了学校,校长也只能望他兴叹了,这份功劳,校长就没份了,想到这里,罗遥好不得意,一晚上没安神睡觉。

    第二天早上,罗遥换上便装,走进警官学校招生处面试部,几个坐在里面的考官是认得副教务长的,赶忙站起身来,罗遥立即皱起眉头,以目示意,那几个考官这才想起昨天有关方面通知副教务长暗访招生处,让他们不动声色的配合,便连忙坐回原处。

    罗遥用目一扫,此刻面试部已有七、八个年轻人准备报名,他的目光马上盯住了一个20出头,留着短发,上穿淡蓝丹士林暗花衬衣,下穿过膝长裙的一个女人身上,她的出众气质让罗遥立即觉得此人就是军统湖南站行动处长向郎玉昆推荐的“洋学生”,此刻,她正拿着一本英文书看着,过一会儿就看看手表,好像有些焦急。

    考官草草地把她前面的几个应考者打发完,就轮到看书的女子了。她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英文书,倒并不像是来报名的。

    考官耐不住了,叫道:“女同学,轮到你报名了!”

    她这才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问:“报什么名?”

    考官反倒糊涂了:“你来不是考长沙警官学校么?”

    女孩淡淡一笑:“我事先说的是来实地看看,约好了10种和郎校长见面,看,时间都过了,还不见你们校长的影子,仅凭这一,就看出你们这个学校不守信用,我还会考么?”女孩略带傲气地说,把英文书放进精致的小提包里,起身欲走。

    她的话无疑的证实了她就是湖南站行动处长推荐之人,她的谈吐及神韵是罗遥在学校基地里都没见过的,他见她起身要走,觉得不能再沉默不语,只好上前答腔:

    “女同学,请留步,郎校长因为有事迟来一步,先派我来对你面试。”

    女学生反问的口气很傲气:“你是谁?能代表郎校长?”

    考官这才兜底:“这位是罗副教务长,是专程来面试小姐的。”

    女学生上下打量罗遥:“副教务长?刚进来时为什么不表明身份?是想暗地考察我?!”

    罗遥一时窘迫,竟不知如何接话:“留过洋的学生的嘴真是厉害,得理不饶人嘛!”说着打了几个“哈哈”。

    “呦,你对我的情况了解得很详细呀,连我留学的事都知道?”女学生表情有惊讶。

    “女同学,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吧!”罗遥以攻为守,觉得不能再和她兜圈子了,“湖南有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向我们学校推荐你,写了介绍信,我们看了你的材料,觉得各方面都适合入校条件,由于推荐者是社会名流,校方不敢怠慢,郎校长让我昨天就从学校基地赶到长沙,就是为了今早能和你面谈,刚进招生处没亮明身份,也是为了实地考察前面那几个报名者,并不是有意针对你,故请务必谅解。”

    他的低姿态,立即获得了女同学的好感,讲话的口气也随之改变:“副教务长刚才的话,有学者风度,身为校方领导能向我这个学生作自我批评,使我很自然联想到在英国伦敦留学时校方的一些做派,我这人不隐瞒看法,你刚才的态度让我欣赏!”女同学的眉宇间溢出了笑容,脸上现出的两个小酒窝让罗遥看得发呆。

    她充满洋味又显底气的话让罗遥喜出望外,女同学对他看法不错,这就为他取得她的信任提供了感情基础,他不敢再欣赏她的美色,故作惊讶地问:

    “女同学留学英国伦敦,不知学的什么专业?”他脸上掩饰不住地露出了对眼前的女学生的敬佩。

    她好像是满不在意地回答:“选修西方文学。”

    罗遥问的话一下就证明他没多少文化:“那你的知识一定很丰富啰!”

    “谈不上丰富,只是学了一皮毛的东西罢了。”她又是淡淡一笑,笑中不无傲气,随之坐了下来。

    见她坐下了,有长谈的样子,罗遥心中更喜,不觉暗喜:“好!套住了。”可嘴上说的却是另外的话:“你谦虚,太谦虚了,学识渊博,又如此谦虚,更是可贵。”

    她的话也有了几分热情:“副教务长太过奖了,学生受不起。”

    他一楞:“你刚才说什么?说是我们的学生?”他真是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毛病。

    她好似真诚地说:“副教务长礼贤下士,虚怀若谷的态度让我感动,也心动。说真话,我对中国的警察印象并不好,本不愿到招生处来的,但经不住父亲好友的亲自推荐,也只好来走马观花,没想到首次见到校方领导,就这样尊重人才,求贤若渴,就可以想见学校的办校宗旨和校风、校纪了,这才让我有想报名了。”

    罗遥见她终于松了口,心里悬起来的一块石头才算坠入了腹腔:“只是你加入贵校有屈才啊!”他是实话实说。

    她答得也不虚情假意:“只要是抗日救国,何谓屈才!”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问:“姑娘刚才看的什么书?好像不是中文书吧?”

    她轻描淡写地说:“英文书,留学英国不看英文书,那是留的什么学?”

    他竟鼓起掌来,他的巴掌刚响,室内的考官们也跟着鼓掌:“真是不简单!太不简单,我这个人也爱讲实话,就连我们号称最有学问的郎校长也看不明白英文书,姑娘进了学校定能出类拔萃。”

    女同学话题突转:“我现在就报名,就填表?”

    “当然,就现在。”罗遥见目的快达到,喜不自禁。

    考官们递上几张招生表,女同学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拿笔就写,不一会儿就把表填完,交给考官,他们不敢先过目,把招生表忙递给罗遥,罗遥看过之后,不觉犯愁地问:

    “女同学叫温什么?这个字真少见,念什么?”

    女同学难以察觉地闪了丝讥笑;“温芃,后面那个字和朋友的朋同音。”

    “温芃……温芃……”他接着念了几遍,赞道:“留洋的人,连名字取得都彰显文化品味,还洋味十足。”

    她不觉失笑:“我的名字是父母在我留学英国前就取的,哪有什么洋味,就是取此名的人少些罢了。”

    罗遥纠正得倒快:“一听就知道是有学问的人取的吧?”

    考官们随声附和:“那是,那是。”

    他又认真地看了一次招生表:“女同学的亲属好几个是富商,你能投笔从戎,实是难得呀!”

    “国难当头,狼烟四起,经商也难,我之所以不接父辈的班,也是为了要赴国难!”

    “小姐觉悟高!觉悟高!你是又有觉悟又有知识,必是警校的一枝花!”

    温芃突然变得有压抑:“副教务长,我有一担心……”

    “有难处尽管直说。”

    “我从小养尊处优,长大后也一直生活在佣人的服侍之中,我怕到了警校一时不能适应学校严格的军训、军纪,身体吃不消,拖了学校的后腿。”

    “温同学大可不必担心,警校虽严,也是严得合情合理,我也可以提醒教务组对你的军训要求宽松一些,灵活一些。”

    “多谢教务长想得周到。”温芃故意把“副”字取掉。

    罗遥心可不粗,他马上意识到她对他的称呼有变,心里更是兴奋,这劲头刚上来,就被慌忙跑进来的另一考官的报告给压熄了火。

    “罗教务长,郎校长坐车已到了招生处大院!”

    罗遥一惊:“他来得倒快!”

    温芃装得不知究竟:“郎校长来了好呀,我正好可以见一见他。”

    罗遥强作笑颜:“那是,那是,迟见不如早见嘛。”

    众人说话间,郎玉昆脸有嗔色地大步走进来,一见罗遥故作惊态:“罗副教务长不是生病连夜进城看病么,怎么到招生处来了?”

    罗遥一脸的尴尬:“昨夜经医生治疗,病情已减轻许多,今早特地来招生处看看,有无合格生源。”

    “你病了都不忘工作,令人起敬。”郎玉昆话中不无挖苦。他转过身来,看着温芃,面带笑容地说;“不用问,你就是湖南大学教授推荐的女学员温芃吧?”

    “想必您就是郎校长。”温芃一脸带笑,话语亲切。

    “刚进来时,听你们谈笑风生,想必罗副教务长的捷足先登必有所获。”郎玉昆旁敲侧击,话中带刺。

    罗遥自知理亏,只好说:“我已经替校长面试过了,大学教授所言不虚,温芃同学确实是人才难得,不,简直就是千里挑一!”

    “小温同学,能得到罗副教务长如此高的评价,是你的荣幸啊!”郎玉昆的话半真半假,让罗遥听得很不顺耳,但他又不好表现任何不满。

    “罗教务长待人亲和,以诚信树威,让我感佩!”温芃热情地说。罗遥为之一振,头又高高地扬了起来。

    “这么说面试政审填表都已经过了?”郎玉昆这才放了罗遥一马,开始问正题。

    “都合格!非常合格!”有个考官说。

    “既然罗副教务长该问的问了,该审的都审了,那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想问一句,温同学是否随我们一同入校!”

    “我本来只是到招生处看看,什么都没有准备呀!再说,也没有征得在南京的父母同意,是不是有些仓促?”

    罗遥生怕到手的金孔雀跑了,马上说:“你南京父母方面,由我们校方通知,至于你入校的一切生活、学习、物资准备,全由学校解决,今天温同学就随我们一同进校。”

    “温同学可否就这样定了?”郎玉昆问。他自进了招生处第一眼见了温芃,就立即喜欢上了这个伶俐亮丽的女学生。他坚信眼见为实,他这才相信湖南大学的教授和湖南站处长的热情推荐不是虚词,他明知罗遥抢先一步会见温芃是为了在阎奔面前表功,但他决不会怀疑罗遥会对她各方面的情况严审,既然具有特工素质的罗遥问过审过均感满意,他也就该放心了。更何况还有社会名流和军统湖南站推荐哩,他心里再清楚不过的是,在挑选的学员中防止赤化分子,甚至是共党混入,是他和罗遥共同的责任,在这一上,他是信任罗遥的,尽管他俩之间存在诸多矛盾。

    “那我就按两位的意见办,今天就随二位入校。”温芃答得干脆。

    罗遥抢先握住温芃的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温同学,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行列!蒋委员长说过,我们这个队伍是把锋利的宝剑,我希望你是这柄剑上一颗闪亮的宝石!”

    “我将不负罗教务长抬爱,我这个人不管干什么事,都要争第一,不愿得第二名!”温芃说得傲气十足。

    郎玉昆小眼一转,说:“温同学年纪轻却有志气,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说起宝剑,我倒想起了唐朝诗人李峤写剑的诗,写得非常壮美。”

    “很想请郎校长念来听听!”温芃笑得含蓄。

    郎玉昆顺口念来:“我有昆吾剑,求趋夫子庭。”他有意停下来,稍顷才说:“温同学可否接下句。”

    温芃闪了一笑:“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

    罗遥惊愕得张开了嘴巴,怔怔地望着胸有成竹的温芃。

    郎玉昆连连头:“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

    温芃接得更快:“倚天持报国,画地取雄名!”

    室内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郎玉昆又转了话题:“听说你是学西方文学的?”

    温芃只是头,没回话。

    “那你一定了解《贝奥武夫》啰!”郎玉昆问得深奥莫测。

    “不敢说了解,只是读过,他是英国文学史上早期的英雄史诗,内容反映的是传说中的英雄人物。其实是以传说的形式反映了英国人的远祖在北欧时期的生活。”

    罗遥佩服得伸出了大拇指,众教官也都是敬佩的神色。

    郎玉昆心里着实是莫名地跳了一下,他本是借机摸一下她的学识如何,没料到她能从容对答,于是便进一步试探:

    “你能否谈谈对乔叟的看法?”

    温芃从小提包里拿出英文书:“我今天算是遇到知音了,您瞧,他写的《坎特伯雷的故事》我是从不离手的。”

    郎玉昆惊讶的神志让罗遥反而得意,他在心里说:“我审过了你还审,那就让你丢丑!”

    温芃不等郎玉昆开口:“我这是读第九遍了,伟大的诗歌之父,我灵感的浇灌者,心灵的引路人,我再次向您致敬。”略停,她朗诵道:

    “当四月带来它那甘美的骤雨,让三月的干旱湿到根里。让浆汁滋润每片草叶的茎脉,凭其催生的力量使花开出来……”

    温芃还没念完,招生处里已是掌声一片,她的知识渊博让罗遥十分得意,他为自己先面试温芃而感到骄傲。

    郎玉昆暗自吃惊,他没料到温芃竟能对答如流,看来她在英国确是学西方文学的不假,她的聪慧和机灵让他十分欣赏,当然他也为让罗遥占了先而懊恼,他现在就开始琢磨,如何向阎奔汇报,才能把罗遥时间抢先的事实给遮盖过去……

    罗遥叫温芃上他的专车,而郎玉昆却把温芃拉向自己的轿车,她不知该上哪部车了,一时左右为难。

    郎玉昆灵机一动:“那咱们三人就同坐一辆车,如何?”

    罗遥其实并不满意郎玉昆的建议,但当看到温芃满口应承以后,他才随他二人进了郎玉昆的轿车。

    在车上,郎玉昆从心里发出了赞叹:

    “温同学的记忆力惊人,知识丰富且扎实,今后一定是前途无量!”

    温芃的语调有些压抑:“承蒙二位领导错爱,我定会发奋努力,我还是怕自己适应不了严格的警校纪律,中途被退了回来……那多丢人。”

    不等郎玉昆开口,罗遥抢先说:“咱们这所学校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

    郎玉昆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他自知失言,忙纠正道:“我是请温同学放心,学校一般是不会半路退学生的。”

    “刚才罗教务长的话吓了我一跳,进了这所学校就没有人生自由,一直干到死?那我才不会干到底哩。”

    郎玉昆讪讪地说:“温同学太敏感,过虑了,过虑了。”

    罗遥连忙帮腔:“就是过虑了……”

    轿车进了学校基地以后,郎玉昆马上在校长室召开了教官组会议,宣布了让高才生温芃插班学习的决定,并向大家详细地介绍了温芃的家庭背景,留学情况,个人的天赋,希望教官组对她重培养,以缩短因入校时间太晚而与其他同学在业务训练上拉下的距离,他还特别强调,对温芃的军训要适量而止,不可苛求,更不能因体能不能达标而受罚。

    平时最服从指挥的秦时伦马上表态:“坚决按校长的指示办,温同学只要有真才实学,我们尽全力也要把她培养成优秀的特工!”

    一向桀骜不驯的向美莹撇撇嘴,大不以然地说:“这个姓温的既然这么优秀,怎么会屈就咱们这个小庙,这不有些反常吗?”

    罗遥向来对向美莹的傲气不满,见她出来唱反腔,立即反驳:“人家开始还不想来呢,亏得我东劝西说,她才同意入校的,你以为招这样的高才生就那么容易?”

    尽管郎玉昆不满罗遥借机自吹炫耀,但他还是站在罗遥一边,批评向美莹:

    “向教授,出言要谨慎,咱们这所学校是委座亲自下令举办的,这样的庙全国有几个?还小么?你这样看既把学校看低了,也把自己看扁了。”

    向美莹还不服气,话语依然很不中听:“共产党最会装模作样,我是怕这座学校里有共产党混进来。”

    郎玉昆大声打断她的话:“向教官,我再提醒你一遍,出言一定要谨慎,温同学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和国内的任何政治势力都没接触过,是一张白纸,再说,她家富有,广交社会名流,这样的人共产党是心存戒备的,更别说,我和罗副教务长还对她各方面的情况做了调查,有些情况甚至直接面审,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共产党?”

    “我完全同意校长的意见!我看向教官倒像是见来者优秀会超过自己,心里有些吃醋吧?更何况来人还是漂亮的娇小姐。”罗遥酸溜溜地说,并不正眼看她。

    向美莹一听就来气:“姓罗的,你把话说清楚,我姓向的不是任人随便侮辱的!”

    “好了!别争了!”郎玉昆沉下脸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威严,“招来了优秀生,本来是高兴的事,可你们反倒吵起来了。”

    一直沉默的韩信哲这时开腔:“校长批的是,这样不好!不好……”

    向美莹知道校长一直器重她,欣赏她的干练,泼辣,以及快人快语,她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冲动让校长有下不了台,于是,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

    “校长,如何安排此人的衣食住行?是不是要特殊对待?”

    罗遥有不耐烦地说:“温同学的衣食住行我已向教务处有关人员交代了,就不麻烦向大教官操心了。”语中分明带刺。

    郎玉昆马上接话:“有些需要对她特殊照顾,例如军训,但有些不能特殊,如吃住,吃大食堂,睡大通铺,这都要和其他女学员一样,她是有钱人家的娇小姐,但在我们这所特工学校里总不能娇得太出格吧?再说,这也不利于她今后成为党国的特工精英。”

    郎玉昆的这一番话让向美莹肚子残留的气彻底消失,她确实佩服校长又打又拉的高明手段,打你是怕下级违背他的指示做出出格的事;拉你,是给下级面子,让你好下台阶。

    郎玉昆此时叫人通知早在校长室不远的房间里候着的温芃进来和教官们见面,众教官一见面前亭亭玉立的温芃,无不脸露惊讶,就连极少说别的女人漂亮的向美莹也在心中惊叹:“这简直就是个仙女嘛!”

    温芃弯腰向各位教官施礼,声音甜美动人:“今后还望各位教官严管严训,我半路入校,肯定落下许多课,各位教官加紧给我补上,我不愿落在别的学员后面,拖大家后腿。”

    这几句大方得体的话很得人心,连未见面时就对她已有成见的向美莹也对她换了看法:“这个留学英国的洋学生并不傲气,还懂礼貌,说话实在,也不癫狂。”这些心里的好感让向教官的成见飞走了不少。

    秦时伦又是最先表态:“温同学谦虚,居高学历而不骄,这是最贵重的品质。”

    韩信哲也说:“今后咱们共同努力,我保证把你拉下的相扑搏杀课补上。”

    郎玉昆意味深长地说:“向教官不想对温同学说几句?”

    向美莹也觉得有话要说;“小温同学,没见面时,我对你有看法,娇小姐,洋学生当什么兵嘛!可我见了你本人后,我对你的看法不坏,你话虽不多,但诚恳中听。不过,我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由于你入校太迟,拉下的课程太多,必须要更多的吃苦才能跟上大家的进程,你要有思想准备。”

    温芃头含笑地说:“人们不是常讲,开弓没有回头箭么?我既然入了校,就是普通的学员,娇气必须克服,傲气一定改掉,否则就是给学校各位领导和教官添麻烦,我从小就不是个让人烦心的人,我这人不爱说大话,但干实事的劲头是足的,各位可以拭目以待。”

    她的话让罗遥激动不已,呐呐地说:“好样的!温芃好样的!”

    郎玉昆是愈看温芃愈顺眼,他似乎已看到党国未来的特工精英已经出现,并冉冉升起……

    这个温芃就是冷月,入校一切顺利,今后严酷的战斗正等待着她,她信心百倍地投入了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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