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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一杯热奶茶的等待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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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

    chapter17

    脆弱的时候会想要被呵护;混乱的时候想要得到解脱。更多小说 ltxsba.com人常常会下意识利用各种方式来逃避现状,即使踰矩也无妨。以前我承认自己曾经如此沉伦过,不清醒也无所谓,不解决不避免却也不在乎的态度。可是在现在的我看来,过去,是一场不可私议的混战。也许天生我就是个在规范之外的人,只是在伤害许多人之后,才发现自己任意妄为的做法有多么难以理解,而那份自私早已被埋尽心底,同犹豫不决葬一块了。我现在处于很窘境的状况之下,就快要被我理出头绪的事情就被这个门铃声和眼前的黄子捷给打翻又消失不见了。换作是梅芬或吴宇凡来访也罢,偏偏是当事者冒出来搅局,这更会使我的脑子当机。

    「怎么了?第一次看妳眼睛大到要掉出来。不给进去喔?」黄子捷在我脑袋还没进入窗口之前,趁我不注意就从我左侧边走进房间。

    这家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老实说我真的被弄胡涂了。我回头充满疑惑地看着他。关于他的想法,我真的一点概念也没有。有时候以为自己能从一些他说话方式的蛛丝马迹去了解剖析一番,却似乎也没有构成「同理可证」或「等于」之类的结论出来。不知道他的背景(只知道他家很有钱),不知道他真正的身分(只知道他是怡君的男朋友)。…等等,怡君?是啊!怡君怎么会让他上来呢?忽然惊觉到有一名让我有生命危险的人物待在我的房间,脱下他的厚外套放在椅子上挂着,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在我的地板上喝着热奶茶。

    「你…是想害我喔?我可不想再无缘无故被扁,到时候你女朋友美丽的脸蛋被我打花了,我可不管喔。你可别找我算帐…」我拿起他搁在桌上的另一罐热奶茶说着,顺便把拉环打开闻了闻奶茶的香味。

    「呵呵,很像妳会做的事。」黄子捷吃吃地笑出来,一点都不在意我的话还一付「请便」的样子。拿他没办法只好坐下来喝我的奶茶,算了。我发着烧头也昏没有什么清楚的理智可以抓住,搞不好怡君找上门兴师问罪,我还会归咎于脑子不清醒而痛揍她一顿也不一定。搞什么嘛!什么自律性都不见了。

    转开电视后,我回身看着他,心想不知道这家伙是要来干嘛的?「放心啦!怡君不知道我来妳这。」嗯?他怎么知道我处于警戒状态,只差没拿个什么武器在手上,以防吃亏被偷袭。

    「喂!黄先生,你跟我解释干嘛!还不都是因为你,我跟你非亲非故的。麻烦你要找女人去别地方找。」我没好气地说着,但该死的我说完又后悔了,好一阵沉默周旋在我跟他四周。好像我一开始骂人就没有什么分寸,伤了人也不自知。黄子捷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嘴角还略有笑意的味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伤了?那朵笑意之下也许有着谁都无法知道的秘密吧,我想。

    「…发烧了?」他的手忽然伸过来轻触我干裂的嘴唇,我赶紧喝热奶茶来抵掉尴尬会带来的沉默。

    「知道还不快走,小心传染给你。」我假装若无其事地说着,然后起身走到窗前吹风。觉得他对生病很敏感,看脸色或嘴唇就能知道状况的感觉。

    今天有点冷,天空的月光倒是很美。我搓搓手中的热奶茶,望着外头那一片被月光照成靛黑的星空,虽然是寥寥几颗也是难能可贵。

    「发烧就好好休息,不是还在气喘?」黄子捷冷不防地就站在我的身边,替我盖上外套轻声说着。有点惊讶地回身看着他的微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眼前男孩是什么开始出现在我生活里的?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而踏入我的生活里。搞不清楚这是不是叫做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没办法接受黄子捷的任何好意。也许我是个怕麻烦的家伙吧,我想。

    「…你跟怡君…再为什么,我的意思是…」我拉紧外套说着。在还没把想问的句子组装好就先脱口而出的口吃特别让人容易怀疑,但我真没别的意思。

    黄子捷总是不太提跟怡君的事,我甚至没听他提过对怡君的感觉或爱之类的话,有时候我在想他是不是在毫无意义地挥霍他的青春?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又或是其它的想法?即使到了现在,我这么明确地发出我的疑问也一样,一样听不到任何回音,好像是要证明我并不是在对山或对墙自言自语。

    「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不知道该怎么活,什么都无法捉摸。我试着追求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终究还是得顺其自然。这样真没意思,…所以,放弃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他一手扶着窗口一手用力喝了热奶茶一口,那感觉就像喝高梁酒一样的苦涩。才几岁的人怎么在乐观开朗的外表之下有着如此悲观的想法。我猜测他话中的涵义,难道是他的病吗?那次我问他是不是心脏病也不回答我,严不严重也没有说…。

    「怡君知道你有心脏病吗?」我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些事实或真相之类的话,要不然真的无法理解。他笑着摇摇头,月光照在他的脸庞上有一种美。不是俊美或帅气,是一种淡淡忧郁配上低头看我微笑的温柔。他从口袋中掏出那两罐不知名的药不停把玩着,若有所思的看着乡公所一盏盏的鹅黄色路灯。这下我无法再说些什么让他悲观的话出来,也许我是不习惯黄子捷的忧郁,向来他就是嘻皮笑脸的。我很自私,每当提起「忧郁」只会想起刚邂逅的阿问。

    黄子捷转身将喝完的热奶茶丢进垃圾桶里,坐到我的床上去抱起一只绒毛熊玩偶,还任意摆弄牠的手脚像个小孩子,我知道他的行为是在思索在考虑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随即他略叹了口气,把熊玩偶摆在我枕头旁边,起身到我前面盯着说:「要不然妳就成为我生活的目标,我会努力拼一拼,如何?」啊?拼什么鬼啊?看着黄子捷正经的态度害得我的脸一阵红,反应不过来。

    我背靠着窗户边,而风从窗外身后不断吹凉风进来,却无法消化目前的尴尬紧张感,黄子捷盯着我的眼光没有说话,左手伸向我右边被风吹散的发,还以为要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正准备要赏他一顿好吃的巴掌火锅。

    「啪─」黄子捷将窗户关了起来,我赶紧走到床边的垃圾桶都热奶茶空罐,心跳一分钟可能超过一百下,我试着平覆被搅乱的情绪和窘境的脸红。一个回身黄子捷站在门边笑嘻嘻地说:「嘿,妳没说话是答应了喔?」马的!现在是怎样啊?我今天怎么老是被耍着玩。

    也不知道哪来的怒气便一股冲动的走到他眼前,拉开门半推他出去说:「死人头!你想得美!要我喜欢你下辈子再说!」这个莫名其妙油腔滑调嘻皮笑脸故弄玄虚的无聊男子,我这次说了重话也决定不回收!危险人物!随即用力关上门,靠着门被我蹲下来喘息一番,好不痛快。

    啊,他的外套还挂在我的椅子上,我再次打开门将外套用力递给正要坐电梯下楼的他说:「喂!…外套。」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着,黄子捷的脸色好像有点苍白,跟刚才喝热呼呼奶茶那张红润的脸颊比起来,可真的是没啥血色。他本来背对着我时一只手似乎是揪着胸口的,还有回头的那一枚笑容好像有点不自然。虽然看见异状却什么都没有问。

    接下外套电梯门刚好开,他站进电梯里按着不让电梯门关的按钮说:「小姐~我都快死了。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啊~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喔!」说毕便笑着关上便电梯门走了。

    虽然他说话的口气很像开玩笑,但我还是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突然觉得黄子捷是那一种会把严重的事情说得很滑头很轻淡的人。

    关上门之后,我站在窗边看着已经到了楼下的黄子捷,走在泥泞的路上他被白色路灯映着的黑色身影,有一种孤寂向外不停扩张。深靛色的奥迪像是他的保护色,驱车长扬而去的速度感让人几乎感受不到他的脆弱。

    回躺在床上,侧身望着略满的垃圾桶上那两瓶轻靠在一起的热奶茶…

    chapter18

    我是个会把气氛跟眼前的情景融合在一块的人,另外再加诸些自己没根据的理论后沉浸在其中,可通常都是不好的想法,悲情主义。安逸平静的日子着实过了两年,像是爆走族改邪归正后的从良生活一样。过去的事早就已经没有人过问,当然也是因为我逃得很远的关系,身边的人包括梅芬都不晓得两年前发生什么要命的事。

    像一团垃圾似地窝在教室最后边的角落,没在上课也总是看着窗外不说话。也许是太像烤焦的面包人或是小丸子里的永泽一般,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存在,连教授都不在意我有没有来上课;不过,那时候的我像具死尸也不在乎人家怎么看我就是了。而梅芬就在我最颓废自责的状况下,向我伸出援手。一下课她走到还望着窗外看风景的我身边笑着说:「喂!小妞~一起吃饭吧!」让我忽然感觉到原来还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一向都不会过问我的私事,除非我想说。

    「妳脖子上带的不是项链吧?」前一阵子吃饭的时候才发现梅芬带的不是项炼,是一枚银戒指。她将银炼从衣服颈子间抽出来给我看,笑着说:「是戒指啊。」嗯?看得出梅芬在触摸那枚银戒指时,眼角的幸福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我不知道梅芬有男朋友,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知道。她说她跟男朋友已经交往一年多了。没有刻意跟我提是因为当时的我还没走出阴霾。她又说虽然不知道我发生什么事,总之不希望自己在幸福的时候,让「可能遭受情变的我」触动伤痛,索性什么都没说。记得我听到「可能遭受情变的我」的时候瞳孔微微撑大后点点头呼了一口面吃,笑着没说话。几乎不知道该用怎么反应去想起那档子事,如果没有人提起的话…。

    年前跟梅芬打了一个没啥意义的赌,赌注是穷学生吃不起的「金星」港式饮茶。当然!「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这道理可不完全是安慰人的说法,还真不巧就被我拗到一顿好料的来吃。梅芬打了通电话给我说是明天请吃港式下午茶,还说要让我鉴定一下她的男朋友。老实说我挺兴奋的,不知道梅芬的男朋友长得怎么样?好!长庚的医生约我快中午看诊,看完复诊就直接去「金星」吧,我得赶快把病养好才行。

    医生叨叨絮絮说了将近半小时,我的确承认这位女医生很细心也非常尽责,几次复诊下来我完全信任她的医术,只不过跟梅芬的约会就快迟到了…,我不时地偷瞄手表。

    「有约会啊?好啦!放妳一马。下次复诊记得带验痰罐喔!跟妳说这需要追踪的…快去吧!」心不在焉的神情被医生发现了,只好傻笑。「谢谢医生!我走了~」打声招呼就一溜烟地跑去办该办的手续,拿该拿的药。医院里的人真是多倒不象话了。

    从林口回桃园市还需要三十分钟,我边走到停车场边拨电话给梅芬:「喂?梅芬!我刚出医院,现在过去!」左耳左肩头夹手机右手摸口袋找钥匙,找不着,再翻找背包的小前袋,手忙脚乱。

    「妳别紧张啦!我跟我男朋友先点就好了。妳骑车小心点!对了,来就送妳个好康的!掰!」嗯?什么?我都还没说完呢,这么快就挂电话!我「啧」了一声便收好七零八落的药袋空塑料罐,塞好被我拖出来见太阳的口袋底衬,阖上手机放进外套内袋,钥匙也在背包里找着了。迟到总是不好,赶快吧!

    一路上歪歪斜斜地横冲直飙,我哥老说我骑车像杀红眼似的,都没在看路。可现在真是迟到半小时以上了。讨厌别人迟到,可能是我以前常被放鸽子的缘故。我知道「等待」让人焦虑,「等不到」让人莫名虚脱。

    找个车位也是颇麻烦,不能停在画红线黄线的地方,不敢停在被什么灯光昏暗的理容院管的地盘。最后还是跑去隔了「金星」三条街的电信局画格子车位那找我爱车的位置。不过,这里的停车位好像没人要移动似的。嗯,是不是都抱着「反正好不容易停到车位,办完事,逛个街再回去」的心态?我张望了好久,还好有个妇人提着大包小包来牵车,我就在她和摩托车的屁股尾等着,终于停好了。呼~都忘了医生说不太能跑步,我还是三步并两步地赶去「金星」。才三条街就上气不接下气,真难受。

    旧远东二楼,我一到「金星」就先忙着低头喘气好一会。调整好呼吸节奏抬头一看,气派高级的的装潢,服务人员笔挺的制服,果然不是我们穷学生吃得起的,我下意识掏掏口袋里的钱有多少,三百?哪吃得到什么啊?还是上去喝杯白开水好了。我用手梳理了头发,想气定神闲地装个贵妇人走进去,不过一看到替我拉门的服务生又畏畏缩缩兼傻笑起来了,破功。

    「小姐,请问一位吗?」女服务生亲切地问着,「我我…我朋友先来,我进去看看好了!」靠,我紧张个鬼啊!一眼望去来这吃饭又不用在非假日上班的人怎么这么多?但多是妇人家老人家小孩子。咦?还有附近高职的女孩一群在喝下午茶。…梅芬呢?环视四周,忽然看到有人向我挥手。我跟服务生比个手势,然后笑着走过去梅芬那,还看见一个男孩坐在她的旁边。

    「抱歉。医生话太多,路远,车位又难停…」我连忙解释,梅芬笑嘻嘻地说:

    「没关系啦~点些东西吃吧,这有菜单!」呵呵,我接过梅芬手中的菜单,有点故意地一脸笑意说:「那…这位先生是?」我挑挑眉尾意指梅芬身边的男孩。

    眼前的这位男孩感觉很特别,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就算不认识但在路上看到他的话,肯定知道他就是梅芬的男朋友得那种感觉?发色粗黑是一般人标准的好象征。皮肤异常地好,谈不上女生的白皙却赢过路边任何一个男孩颠跛路面的肤质。没有戴眼镜,眼睛没有大到像黄子捷的牛眼那么夸张也没有阿问内双眼的忧郁,总之非常匀称。他穿着红色棉衫连帽的上衣米白色裤子和一双识货的jordan五代球鞋(好吧,我承认走过来看到他时,是先注意到这双球鞋的~)。我想他一定是个毫无悲情背景作陪衬的阳光男孩吧,因为他的笑容很阳光。

    梅芬用手肘轻推那个阳光男孩,然后男孩有点腼腆的说:「妳好!我叫张毅东。叫我阿毅就好。呵呵~小华,久仰大名了~」我看着阳光男孩-阿毅眼角略略明显的笑纹,我想他一定常常笑吧,我想。

    「满意满意…,告诉妳我很满意。」我边吃梅芬美味的鲜虾河粉边笑着跟她小声地说,梅芬也笑了。

    「嗯?对了!妳说什么好康的要送我?奶蛋黄千层糕还是鲜虾腐豆皮?好吃!」我仔细用筷子切开腊味萝卜糕塞一口到嘴里品尝美食。

    「给妳相亲啊!阿毅念辅大的朋友也有来~」嗯?阿毅念辅大喔。可是没见着别人啊?四处环顾一下后觉得梅芬在爱说笑,我耸耸肩地说:「隐形人喔?」服务生刚好送来一笼蟹黄烧卖,我抢得头筹。

    「他去厕所了啦,什么隐形人!」梅芬一脸「都老大不小了还孩子气」的感觉,阿毅也忍不住腼腆地笑出来了,随即像是看到我身后有人走过来一样的表情说:「终于出来了。喂~绍强!你是去哪边的厕所啊?」

    『几乎不知道该用怎么反应去想起那档子事,如果没有人提起的话…。几乎不知道该用怎么反应去想起那档子事,如果没有人提起的话…。几乎不知道该…』这句话一剎那间不断不断地重复在我脑海里,挥不去。

    回头一看,时间空间就在这一刻停住了…。我看见即将开启深埋在心中魔的相关人物,而这一次不可能不提。

    毕竟,「永远不提」是我的奢望罢了

    chapter19

    一整晚我都没办法专心地做毕业制作,打从「金星」回来我待在计算机前少说也有两个小时以上了,一张简单插图的框线我都没拉好,每10分钟内有8.52分钟以上在发呆。我用力甩甩头全身腰酸背痛的站起身走到窗边,出去走走好了顺便去多原体买水彩纸。

    一如往常地我先到7-11买了一瓶热奶茶握在手中,再缓步走到乡公所前的长椅那坐下。已经是三月还是有点凉意,热奶茶只能让我的双手跟喉头暖和,我拉起我那一千零一件黑外套的破拉炼,不过我刻意让凉风吹息我脑子里转不停的「金星」事件。

    吃下午茶的时候,绍强没有说破我跟他早已认识,由于梅芬跟毅东不知道我跟绍强是旧识,有时候还会互相介绍我俩的优点或生活习惯,最后毅东还要求绍强要陪我回家之类的。

    跟梅芬他们挥别后我跟绍强并肩走着好一阵沉默,没有在「金星」里气氛使然的假装,『妳过得还好吗?』他笑着回头看我说。嗯?该感谢他刚才在「金星」并没有说些什么话,而现在才正要切入主题。心头略颤我下意识扯了扯背包的带子点点头。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我看到绍强的时候就知道他还过得不错,至少神清气爽地还能跟毅东出来认识女孩子,但不巧地是碰上了我。在意的人不是他却只能客套地问他过得好不好。

    『…绍平就没我过得好了。』多久没听到「绍平」这个名字了,绍强知道我心里介意的是他哥哥的近况,所以主动开了口。没有说话地边走边望着店家前摊贩的小饰品,想掩饰我的紧张跟不安,我还能过问他的生活吗?

    用走三条街的时间去反复熟悉着这个昔日恋人。那是我唯一一次勇敢冒险的旅行。不过一次就被吓坏了,…因为冒险并不如想象中的有趣,如果是建筑在别人痛苦上的话就更是不该。

    『…小茹呢?』除了绍平,我牵挂着仍这场冒险旅行中被伤害最深的女孩,她好吗?还是鼓起勇气问。绍强眼光放得好远似乎欲言又止,看到路边的摊贩便走上前去看:『这戒指蛮好看的…』他拿起一枚猫眼戒指顺势套上右手中指摸着,我笑着说:『你的手掌大手指长,挺适合你的。』他微笑点点头索性买了这枚猫眼戒指。一转身离开摊贩绍强的表情彷佛京剧变脸一般换了张严肃的大黑脸,看着手上的猫眼戒指缓缓地说:『她住进疗养院了。』惊讶的我站在原地望着绍强,不能相信…。

    热奶茶洒了,手一阵温热把我的思绪抽回。一只小花狗摇着尾巴走到我前面,我的情绪无法平覆,鼻头一酸含着眼泪摸摸天真的小花狗。有个长长黑影走到前方我没有抬头,随即听到熟悉的声音说:「妳真的很喜欢喝热奶茶?」阿问拿着一瓶热奶茶温柔的笑着,出现在我眼前。

    「都被妳传染了,晚上想来乡公所散步都会去买瓶热奶茶来喝。」我猜阿问看得出我在难过,因为路灯让我脸上的泪光无所遁形。不过他没有问我怎么了,只是静静地坐在我身边偶尔喝热奶茶偶尔摸摸小花狗。

    有一种浓厚安全感的香味,我知道是从阿问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我的不安随着阿问的安全感消失地无影无踪。「…若兰呢?」整理好情绪回头问他,「打工去了,晚上11点才回来。」他笑着说。

    搓搓手中的热奶茶听着阿问沉稳的声音在说话。记忆是可以被现在式覆盖的,伤痛可以被温柔抚平的,谁都能暂时被拯救。抓紧一根不属于我的浮木好像开始有点不知足,苦笑的表情被阿问发现,他用那双天生忧郁的眼睛加上30%的浅笑说:「妳让我喜欢上热奶茶的甜味,所以啊…我以为妳也是喝到甜的热奶茶才是。」

    每一句话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惊喜一个礼物。我不知道阿问没有发现我的瞳孔微微撑大三厘米,似乎下意识想掩饰的情绪,我起身将热奶茶空罐丢到垃圾桶里再为自己装上一枚笑容说:「呵,我要去多原体买水彩纸了。你要先上去等若兰吗?」习惯将喜欢的人推得老远,特别是莫可奈何的爱恋。

    「妳走路去?我陪妳去买吧。」阿问起身走到我身边右手把热奶茶罐扔进垃圾桶,左手看了看手表皱着眉头说。我没有拒绝地转身(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带着笑容?),他跟上前来和我并肩走着,阿问不知道即使一个跟上的脚步都会震得我天摇地动。

    也许习惯孤单是自找罪受的认命,也许逞强是矜持过头的表现。从两年前直到今天下午为止的我,虽已经快要被生命中「再发生」的记忆覆盖过去的伤痛,可我始终知道那并没有真正结束,只是「未完?待续」罢了。于是,我赶紧将快失控的感情抓住,然后牢牢地叮咛说自己不再爱了,特别是伤人的爱。怡君的黄子捷,若兰的阿问,都一样。我什么想法都被小茹给抹灭得一乾二净。小茹,一个为爱自虐自杀爱得如此绝对的女孩。

    「妳很坚强。」走在往多原体的羊肠小道的第四根白色路灯柱下,高过我一个头的阿问低头看着我说。路灯从他的发梢透下一种迷蒙,我以为看到天使,一个不了解人类却想安慰人类的天童。

    我得承认黄子捷很清楚我的心思,跟他在一起总是被戳破自己以为坚固的堡垒,随即便歇斯底里地想逃开。被看穿脆弱被拆穿虚伪的心是倔强的恶魔,不肯承认失败。所以我害怕,黄子捷看到现实的我。怕他看穿我只不过是个爱自己比爱别人多的自私鬼罢了。

    而喜欢阿问,是他第一眼的忧郁深情。是他告诉我要坚信自己爱的人是天使,那种绝对包容的神情是我挥不去的留恋。但我恍惚之下似乎察觉到些线索,「安全感」是爱恋中特别能提出来的字眼,而对我来说,建筑在我身上获得的安全感是什么?是不是因为身边的阿问看不透我的关系?像我喜欢在浓厚的雾里享受舒畅的刺激的隐瞒激素一样,因为我无意寻找他人而别人看不见我的关系。说到底简直成了某种程度上的自闭儿,却依然自得其乐地说自己的世界很辽阔。

    阿问像是称赞似地说我坚强的柔声细语,我报以浅笑回答「…很高兴,你跟你的天使在一块了。」我扯开关于自己的话题,习惯使然。

    「嗯,…假如恶魔不再出现的话就更好了,呵。」嗯?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我没能知道,没有意思窥伺挖掘他们的隐私,所以不会过问,除非若兰跟阿问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想告诉我。对于阿问略带感叹的回答,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精神鼓励。我猜他需要的不是任何策略,而是一种走下去的坚持。对我来说「走下去」听起来就很艰难很遥远。我想,谁都比我勇敢。

    「…事情总是要面对该要好好结束也行,不要逃避吧?」阿问才是坚强的人,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我惊觉自己一直都在逃避。而从阿问的话里,我强烈得感觉到自己有多懦弱。他给我一个振奋精神而且绝对正确提问,希望我能肯定他的圈圈想法,可我却被这句话撞击得老远,好远好远。

    回到宿舍,将画纸一丢就摊到床上翻来覆去地思索着。我很想做些什么,为两年前自己任意逃开而留下的伤疤赎点罪,找些除疤膏之类的东西来好好整复一番。

    拿起电话播了出去,屏住呼吸两三秒后听到另一边传来回应。我鼓起莫大的勇气说:「绍强吗?我是小华。…我想去看小茹。」

    想好好地拨开伤口检视一番,尽管有任何痛楚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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