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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太公钓鱼巧布局 愿者上钩自来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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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州城。

    欧阳孝天等人现在的感觉实在是窝囊透了。

    众人依照那杀人劫色的真凶所行的路线去寻找,往往不是晚到一步,再不就是赶过了头,总落后那凶犯一步,以致武林中凶案越来越多,枉死之人也越来越多。

    死者不仅涉及到富商巨贾,更开始涉及到武林中人,引起了越来越多人的注意。

    不仅武林中人在追查真凶,官府更是倾尽全力通辑此凶手,各个大城小镇的要道、各个驿站的门扉都张贴着捉拿此凶手的告示,有的富商更是悬赏十万两白银要这凶手的人头,引起其他富商的争相抬价,以至最后这十万两白银竟被抬高到一百万两黄金的天价。

    而这个被江湖中人称为“修罗”的人也成了江湖中近百年来身价最高的人。

    一时间,武林沸腾了,官府沸腾了,民间百姓也沸腾了,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寻找号称“修罗”的人。

    官道上不时有人问,“见过有叫修罗的人么?”

    各大城小镇的要道都有官兵在仔细认真地盘问过往行人,凡是发现有行迹可疑者,一概收押审讯。

    这样的形势对众人查寻真凶,极为不利,原因是很多人都知道那个叫修罗的人,手下有着一帮叫什么“修罗使者”的少年高手,个个功力奇强,因此,当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时,很快便会引出更多的人来。

    初时,众使者不愿多生事端,均恪守着能忍则忍、能避而避、能让则让的原则,可是一味地避让,并非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法,不仅让许久未打架的马大哈等三人手痒难耐,憋得难受,更使得那些蜂涌而至的人不知好歹,不识进退,使得他们更加地肆无忌惮,更加地得寸进尺,得尺进丈。

    到最后,就连一向沉稳的欧阳孝天都忍不住了,一声令下,忍让多时的众人开始对那些不断对他们进行骚扰、袭击的人展开反击。

    众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打得那些苍蝇一样讨厌的家伙哭爹叫娘,叫苦连天,这时的他们直恨爹娘将他们的腿生得太短。

    经过数番交手,虽吓跑了大部分前来滋事生非之人,可还是有一小部分人对那巨额的赏金不死心,开始动起了歪脑筋。

    那些人见明的不成,就开始暗中下手,什么偷袭手段都用上了,什么饮水及食物中投毒,什么半途中设置陷阱,什么前途路上设置埋伏……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可是却没有一样能对众人有效的。

    对于食物和饮水中下毒,除寒玉燕外,众人都服食过“龙涎造化丹”,当然不怕下毒,只是可怜了俏罗刹,众人中就她没服过解毒圣药,为了解毒,她不得不吃点巴豆来将体内淤积的毒素排出体外,几次下来,人瘦了一圈不说,还全身乏力,四肢绵软,看到容颜憔悴的她,欧阳孝天心疼得心都快碎了,忙前忙后的照料着她,这让她颇为感动,感动之余,在心中对这个黑炭头的看法也大为改观,开始与他有说有笑起来。

    看到欧阳大哥的殷勤苦心换来的果实,旁观者清的风子扬和贺奇荣都暗笑于心,都在心中默默地祝福着二人。

    到了这份儿上,其他人也都发现了欧阳孝天对寒玉燕的过分关心,看着偷偷贼笑的风、贺二人都恍然明白,于是都有意无意地为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欧阳玉凤更是鬼灵精,见大哥与寒玉燕偷偷眉来眼去的目光,心中颇是好笑,为大哥感到高兴的同时,也为父亲感到高兴。

    毕竟大哥也老大不小了,早就应该找个如意娘子了,可大哥一直以没有合适的人为由籍故推托,这件事一直都是父母心头的一根刺,母亲新近逝去,对父亲打击颇大,现在大哥有了寒玉燕这么合适的人选作伴侣,这下父亲应该会高兴一些了吧!

    对于大哥与寒玉燕之间种种,欧阳玉凤在心中好笑的同时,更是不遗余力地想方设话尽量多的给二人出主意,旁敲侧击地说着一些隐晦的话,时不时给二人充当传声筒和义务信使,想方设法对二人的感情发展推波助澜。

    在众人的明帮暗助之下,欧阳孝天与寒玉燕二人的感情飞速发展,很快便将原来的“欧阳少侠、寒姑娘”变成了“天哥、燕妹”的称呼,就差相互剖白心迹了。

    二人对众人的帮忙只能暗暗感激在心。

    这时的寒玉燕可说是一典型的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女人,现在就是打死她,她都不信带领这帮热血儿郎创造一个又一个武林神话的人会是那个杀人劫色的狂魔。

    她现在是彻底相信了众人的话,她在心中下决心要帮他们将这个栽脏嫁祸的真凶抓到的同时,也不由对那个被众人异常尊崇的少年高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很好奇这个一出江湖就吸引了无数人眼球注意的人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更好奇这样一个被众人如此尊敬和爱戴的人怎么会与一个被江湖中人又惧又怕人魔神联系在一起,这么一个充满着矛盾的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她不由很是期待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她更想见识一下这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人物到底长着怎样的三头六臂。

    对于半途中设置的陷阱而言,众使者都是跟随王嵬龙良久的人,王嵬龙曾在闲暇之余将在师尊洞府学到的机关消息之学教于众人,是以这些人设置的陷阱,在众人眼中,充其量是小孩子的把戏,根本就不够看的,在他们的眼中,那些陷阱实在是破绽百出,又惶论以陷阱困住众使了。

    而对于众人前行路上所遇到的那些埋伏而言,众人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以往的经验足以令众人警惕,更使他们始终能以极高的效率将那些埋伏的人摆平。

    众人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马大哈、牟一川和唐景枫了,这三个家伙正闲得发慌,有这些人自投罗网,送上门来给他们当靶子,他们哪能不高兴呢?立刻以各自的绝活帮那些自寻晦气的人舒皮松骨,这样的待遇对那些人而言,却不是什么舒适的享受,他们很快就知道并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帮被称做“修罗使者”的人应该改名叫“魔鬼使者”才对!

    当他们在半年后,身体状况依次恢复以后,仍念念不忘众使者给他们上的这节“舒皮松骨”的特别课程。只要有人在他们面前提起“修罗使者”的名号,他们个个都会谈“使”色变,连提都不敢提上一下,生怕提到那帮使者,再引他们出来的话,那他们可就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与此同时,武林中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讨魔联盟,四大世家乘机大肆拉拢新加入联盟之人,以壮声势,而七大派中除少林派依然保持低调外,其他六派自然也不势弱,唯恐自己的气势被别人的压倒,气势弱于别人而丢了脸面,纷纷争相拉人加入到自己一方来。

    为了各自的颜面,各派原本压抑住的勾心斗角之争慢慢浮出水面,越来越明显了起来。

    若非有少林派出面斡旋,各派说不定不等攻打太行,自家早已先打起来了。

    而在民间,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都是关于这个造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影响的劫色杀人狂魔。

    可是那杀人狂魔的行踪却实在是飘忽得让人捉摸不透,忽而东,忽而西,忽而前,忽而后,让人根本就猜不透到底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众人这一个月的辛苦奔波也没有白费,总算是多少有点收获。

    他们发现,最近几次的死者都有一相同特征,那就是她们都是出嫁的新娘,她们都是在出嫁途中被劫走,消失踪影三天后被发现尸身的。

    并且还有一事更让他们大惑不解,凶案往往都会出在他们的附近,这让他们都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根据一路上的情形和愈来愈坏的情势,众人商议之下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那就是他们已经进了圈套,他们已经悄无声息地被人引入了一个天大的圈套之中。

    从一路所遭遇的情形看来,显然那布局之人对他们行踪了若指掌,而那些时不时冒出来自称所谓的“除魔侠士”的人,极有可能是那布局的人故意放出消息引来的。

    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

    众使者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众人不约而同地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将此凶手捉到,并将之碎尸万段!

    众人目中俱闪过一丝坚毅之色。

    一股无名的杀气开始在众人心中滋生。

    气氛变得凝重起来,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众人正恼火之际,贺奇荣忽然展颜一笑道:“哈!有了!”

    众人闻言,均不由一怔,不解地目光转向他,眼中尽是问号。

    “什么有了?难不成你有喜了?!”

    “什么?男人也能生孩子吗?”

    马、牟二人不解地望着贺奇荣脱口而出。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一阵大笑,压抑的气氛也被冲淡了不少。

    “有你个大头鬼!口不择言,真是该打!”贺奇荣一边笑骂道,一边将手中的狼毫笔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牟一川的额头上。

    而牟一川的额头上那个落点顿时如见风长的小草一般,迅速崛起一个可爱的小土包,宛如小公鸡头顶的鸡冠一般。

    “什么好主意,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欧阳孝天心中升起了希望,他知道论谋略众使者中以贺奇荣最为擅长,可能是受了他师父的影响吧。

    有其师必有其徒嘛!

    “什么事,这么开心?说给我们听听。”正呆在叶凤身边咬耳朵说悄悄话的欧阳玉凤和寒玉燕两女,见众人一扫刚才的颓唐之气,兴致勃勃地笑闹着,不由好奇地走来问道。

    “此事尚需寒姑娘和玉凤鼎力相助才行!”贺奇荣微笑着望着寒玉燕和欧阳玉凤。

    “哦!贺兄弟有何吩咐,不妨直言,若能办到我一定尽力!”寒玉燕爽快地道。

    “是啊,是啊,贺三哥有何妙计,快快说来听听!”欧阳玉凤一看大哥的脸色就猜测到贺奇荣极可能是想到了解决困扰众人多日的难题的处理办法。

    “其实要捉此真凶并不难!我们可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贺奇荣唧唧咕咕地讲了起来。

    “好!好!好!”

    “妙!妙!妙!”

    “果然妙计!”

    “就这么办吧!”

    “好是好!不过是不是有点太浪费钱了”

    “钱算什么?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本就是拿来花的。再说为了门主的清白,这点钱算什么,就是让我们倾尽家当,我也愿意!”

    “对啊!为了门主,区区一点钱算什么?别说钱,只要值得,就是要俺陪上性命,俺都愿意!”

    “说得好啊!”

    “说得好,讲得妙!”

    ……

    众人一听,纷纷赞同地嚷嚷道。

    贺奇荣对于大家的反映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只是瞧着寒玉燕,他知道这个方法能否行得通就看她同不同意了。

    “这……”寒玉燕听了他的主意,不由面上浮上一片红云,斜睨了欧阳孝天一眼,见他正尴尬而又手足无措地望着自己,心中不由颇是好笑:真是个呆子!

    一向爽快的她,被檀郎这般盯着,不由面上红云更浓,娇羞不胜地别过头去,点点头,用小如蚊蚋的声音道:“贺兄弟看着办吧!……”

    贺奇荣和风子扬又是相视一笑。

    “这样吧,大家分头行事。风大哥,你和云二哥一起去置办一些必要的东西。其他众位兄弟就到集市上广发消息吧。我相信,如果那个真凶真是想用借刀杀人之计的话,这下一定可以捉到他的!”

    对于贺奇荣的话,众人深以为然,均对他投去一丝由衷的钦佩目光。

    于是,大家就开始分头行动。

    一天后,定州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一个话题:那就是本城新迁来的一个富商将于七日后大肆张扬地为女儿举办婚礼,将宴请全城的贫苦百姓。

    这一消息传开,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个石头,立即在定州城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些穷苦的百姓们自然是个个喜上眉梢,乐上心头,他们高兴的是总算可以吃上一顿饱饭了,在心中他们个个都对这新来的富商留了个好印象:定州城来了个大善人,看来以后不用饿肚子了。

    对于饥一顿饱一顿的他们来说,能吃上一顿好饭简直就是奢侈了。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大吃一顿,他们当然在心底都对那不知名的善人感激涕零,都决心到那天空着肚子好好地去吃他一顿。

    对于定州城中的富户来说,他们并不在意这个新迁来的富商这个明显炫富之举,他们在意的是那富商的女儿。听说那富商的女儿花容月貌,胜似天仙,他们都想看看这个女子到底美到何种地步,更想知道娶到这女子的人物的身份和背景,须知能与这富商结成亲家,就说明了这人有足够的实力,而这种人物往往不是大富人家就是官场上的强势人物,这样的人物在附近,他们若不主动结交,以后碰上麻烦的话,可就不好办了。

    他们能成为一方富贾,自然心中都有个小九九,为了以后的利益,他们当然想趁此良机,好好结交一下这两家非富即贵的神秘人物。

    于是乎,怀着各种各样不同的目的,人们互相奔走相告,短短一天的时间内,定州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么回事。

    这事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便被好事之人传遍了四邻八县,方圆百里的人们都知道了这桩喜事。

    很多人慕名而来,都想来凑凑热闹,看看有没有利可图,定州城的客栈一时间为之爆满,以至于许多人不得不搭地铺,这让定州城的商家忙得不可开交,他们眼看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向自己的腰包流进,个个高兴地过了头。

    他们是打心底感谢那新迁来的大户人家,若非是他们,自己岂能有如此日进斗金的好机会?

    他们都希望这七天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可以让他们多赚些银子,他们可能是唯一与别人怀着相反希望的人们吧!

    除了这些商家外的人们都盼着七天后的日子。

    时间在人们的翘首期盼中悄然遛过。

    七日后。

    定州城的各条主要街道都挤满了怀着各种目的赶来的人,人们焦急而又兴奋地议论着今日即将发生的事。

    定州城最大的酒楼“浩天客栈”装扮一新,张灯结彩。

    酒楼中高朋满座,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一派忙碌的景象。

    楼外,看热闹的人更是你挤我,我挤你,人们聚在一处时不时向街道两侧的远处望去,看那新郎和新娘何时到来,都想一睹新人的风采。

    在人们焦急而又殷切的期盼中,远处传来一阵喧天的锣鼓声,久候在街道上的人们哄地一下炸开了,一窝蜂般地向锣鼓声传来之处涌去。

    “新郎来了!”

    “原来是新郎官儿来了!是个英气逼人的小伙子!嗯,不错,不错!”

    “新娘在哪儿?”

    “我要去瞧瞧新娘子是何等模样?”

    ……

    人们挤近前去争相观望。

    只见在数百人的推搡拥挤之下,原本不宽的街道就更显得捉襟见肘了,街道中正缓缓前行的鼓乐班子则由于分布于四周运功护驾的二十三修罗使者的存在而得已以正常的速度前进,没被那拥挤的人流给淹没。

    在鼓乐班子之后,那位披红戴花,骑着高头大马,不停地对着两侧围观的百姓拱手道谢着的新郎官不正是至尊刀欧阳孝天么!

    此刻,欧阳孝天实在是既开心又兴奋,时不时乘隙偷偷向身后垂着帘子的花轿看去,心中充满了无限甜蜜。

    虽说眼下并非是真正为自己二人办的喜事,但他还是有种很满足的感觉。

    他感觉天是他们的,地也是他们的。

    他感到自己拥有玉燕,就拥有了天地之间的一切。

    忍不住心中的高兴,他乘在街道的拐角转弯之际,回过头来,弯下身子,轻声对花轿中的人儿叫了声:“燕妹!你累不累?”

    由于紧张,他说出的话走了调,竟变成了“燕妹,你拉不拉?”,听在跟在花轿一旁扮作丫寰模样的欧阳玉凤“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呵!看这伺候小姐的丫寰都一笑倾城,可想而知这花轿中的新娘子该有多美!真想看上一看!”

    “可不是嘛!这新娘子一定是天仙下凡啊!……”

    “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啊,连丫寰都这么漂亮!如果能将那丫寰娶进门,我周四房倾家荡产也愿意!”

    “哼哼……周四房,得了吧你,你自己都已经有四房妻妾了,还想着将人家黄花大闺女娶回去糟蹋啊?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小心噎死你!”

    “老子娶不娶媳妇干你鸟事?你她娘的敢管老子?…欠揍!”

    “啪……”

    紧跟着就是一声响亮的耳光。

    “敢打我?我揍你!”

    同样是一声清脆的耳光回敬给对方。

    吵着吵着,两人就扭打起来。

    加上人多,两人也不看清楚,就已经动上了手,当然会有误伤,被误伤的人当然不愿意了,很快也加入了战圈之中。

    被打群架的人们阻住去路的迎亲队伍不得不停了下来。

    眼见前面的局面越来越混乱起来,策马围在花轿四周的众修罗使者纷纷向前靠去。

    当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前面时,忽听背后传来欧阳玉凤的一声惊叫。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那花轿如同被无形之物操控着一般,原地打了个急转,将八个轿夫齐齐甩飞出去,摔落在两丈外的人群中。

    人们见那花轿四周并无他人,却好象有人抬着一般,离地两尺,诡异地悬在空中,均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鬼魅作崇,个个骇惧异常,不由地齐发一声喊:“鬼呀!”一哄而散。

    由于人流过于拥挤,是以出现了人踩人的现象。事后,官府赶到清点,竟清出被踩死十余人,被踩伤者也达到数十人之众,这些人大多是老弱妇儒。

    当人们惊骇欲绝地四散而逃时,另一帮人却兴趣盎然地向悬在空中的花轿围了过来。

    不言可知,这帮人一定是修罗门的众使者。

    他们煞费苦心地布置此局,目的就是要引出这劫色杀人的真凶恶魔,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撞进这圈套中了。

    想到这儿,众人都不由打心底泛起一阵兴奋之感,尤其是最爱打架的马、牟、唐三人更是瞪圆了充满兴奋之色的双目望着那悬停着的花轿。

    众人中唯一面带忧色的是披红戴花,身着新郎喜服的欧阳孝天。

    对于这花轿无缘无故自行飞起,将八个轿夫甩飞,他并不怎么吃惊,只要功力深厚,并且达到一定程度的高手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真正让他担心的是,轿中的新娘子,此行做诱引的心上人玉燕,从事发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她到底是安全还是危险?以她的身手绝对不会轻易被人制服的,可为何轿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呢?而且众目睽睽之下,又根本没见到什么人进入轿中啊?

    真是透着蹊跷,这其中必有古怪。

    他策马小心靠近前去,关切地冲轿中问道:“燕妹,你还好吗?”

    无人回答。

    欧阳孝天又连问数声,皆无人应,强烈的不安使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伸手就摸向了花轿的垂帘红布。

    “孝天大哥,且慢!”

    “大哥,小心!”

    两声不约而同的大喝分别出自风子扬和贺奇荣的口中。

    可是已经晚了。

    只见一蓬白蒙蒙的粉末状东西随着红布的掀起夺门而出,气体中混杂着数颗寒光闪闪的十字镖。

    事变仓促,还好欧阳孝天早有防备,一个燕子旋身,翻身倒射回去,饶是他反应灵敏,仍是被那些白蒙蒙的粉末罩了个正着,匆忙之间,只来得及闪过朝自己头脸射来的十字镖,对于射向胸口的十字镖,由于他侧身让过要害,十字镖刺进了他的左臂之中。

    那些粉末是一种效力极强的毒粉,一沾到欧阳孝天脸面,他登时觉得皮肤一阵灼烧,骚痒难耐,正当他痒得难受之际,忽然从面颊皮肤的下层泛起一阵清凉,很快便将那灼烧之感压了下去。

    待他身上不适之感消失后,这才有时间向那花轿望去。

    只见花轿离地三尺,平空升起,沿着街道向前飞速驰去,众使者各展身法,紧随那花轿追去。

    “大哥,你没事吧?咦,大哥你的脸…?”

    “啊!……”

    风子扬及贺奇荣二人策马来到他的身边,惊奇地发现欧阳孝天面上的皮肤白嫩了许多,深感奇怪。

    “我没事!我的脸怎么了?”欧阳孝天心中一沉,心头升起一丝不祥之感,同时伸手向脸上摸去。

    让他放心的是,脸上没什么啊,除了光滑细腻之外,并没什么……等等!光滑细腻?!自己是个堂堂的男子汉,怎么会有这种手感呢?这是女子才有的特征啊?难道刚才的那些粉末可以使人变性不成……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打了个寒噤,又伸手向喉结处摸去,嗯,还好,自己还是个男人,没变成女子,否则自己又将如何面对燕妹呢?

    “没什么啊!只是你脸上的皮肤怎么突然间变白了许多呢?难道说刚才那些粉末有驻颜之效?早知道小弟也来试试了,哈哈…”贺奇荣调侃道。

    “是啊是啊!欧阳大哥,你的脸现在白嫩了很多啊,整个美男子形象,嘿嘿…嫂子见了你,不知做何感想?哈哈…”

    “玉燕!——糟!追人要紧!我们走!…”欧阳孝天顾不得自己脸上的变化,声音落下,人已出去三十余丈,向那花轿急起直追。

    风、贺二人也知此时不是谈论之时,不再多说,扬鞭纵马,飞驰而去。

    心急如火的欧阳孝天此时将轻功发挥到了极至,很快便追上了纵马狂追的众使者,而那顶披红挂彩的花轿不知为何,始终保持着与众人一定的距离,引着众人向定州城外奔去。

    城门口正执勤几个卫兵看着一顶无人抬的花轿径自凌空飞来,惊得是目瞪口呆,都以为是见了鬼了,哪里还敢上前阻拦?个个噤若寒蝉地闪在一旁。

    而紧随花轿之后的修罗众使者,身上散发的那股剽悍的气势让他们根本不敢上前盘问,而天马行空地飞掠在空中的欧阳孝天更是让众卫兵骇得两腿发软,心中一个劲地直念菩萨保佑。

    就这样,前逃后追,前后一大队人马径自出了定州城。

    在定州城三里外的小树林前,欧阳孝天终于截在了那凌空飞行的花轿的前面。

    越过花轿上空,同时回身一刀,青龙刀横斫扫去,轿顶顿时冲天飞起,凌厉的刀风和杀气更是将那顶软轿压迫的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花轿承受不住交缠在一处的强大外力,没几下就“哗啦”一声四散解体,木板、碎屑四面抛洒飞射,一个黑衣人挟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姑娘闪电射出,向林中飞去。

    但紧随而至的众使者岂能让他如愿,二十多人齐齐从马背上凌空拔起,在黑衣人到达树林前截在了他的面前,呈扇形排开。

    只见寒光闪处,众人的兵器齐齐指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转身欲逃。

    谁知一转身正对上一把霸气逼人散发着寒意的刀。

    “让开!否则她会死得很难看。”

    黑衣人见无路可逃,只好将手中人质提到前面挡着。

    “你若是伤了她一根寒毛,我必将你碎尸万段!”一见对方以玉燕的性命相威胁,欧阳孝天不由火冒三丈,但又发作不得,只好乖乖让过一旁,不过手中的青龙刀依然冷冷地指着对方。

    黑衣人将寒玉燕控制在手,从欧阳孝天让开的地方穿行过去。

    一眨眼,但到了一匹马身旁,纵身一跃,便坐上了马背。

    谁知,他刚坐上马背,就将手中的人质扔了出去,双手捂着屁股,以比上马更快的速度高高弹起,落下地面。

    同时,众人听到一声杀猪般的狂吼:“狗娘养的,哪个杂种放的暗针!”

    唐景枫哈哈大笑道:“怎么样?针挑猪臀的味道如何?”

    那黑衣人大怒道:“小兔崽子!活腻了!找死!”

    话音刚落,人已飘至唐景枫面前,随手一掌斜拍而去。

    就在黑衣人动的同时,将寒玉燕适时接住并将之安放一旁的欧阳孝天已抽刀回身砍来,迫那那黑衣人不得不回掌自救,以求自保。

    在欧阳孝天刀势落空之时,那黑衣人如同玩戏法一般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长长的刀,狂斩而来。

    “扶桑刀法!”

    欧阳孝天目光所及,只感到一片寒光劈头盖脸扑来,那刀已到了面前,不由大骇,下意识猛吸一口气,尽自己最大力量向后跃去。

    当那柄长刀劈至距欧阳孝天的面门只有三寸远近时,银光一闪,一条银白色的大蟒倏然卷至。

    黑衣人的长刀登时被那大蟒撞偏,紧贴着欧阳孝天的胁下扫过。

    黑衣人定睛一看,不由一怔,那大蟒原来只是一条银鞭而已。

    正在他一怔之际,左右两侧十数把兵器同时递到,背后也呼呼生风,扭头一瞧,一双阔口大斧兜头迎面劈来。

    黑衣人来不及思考,拔身而起,刚至空中,一蓬寒光闪闪的针雨就尾随而至,手中长刀信手挥去,漫天针雨顿时尽被击飞,同时长吸口气,身形迅疾一飘,已脱出众人的包围圈。

    正当黑衣人暗自窃喜之时,一道冷剑悄无声息地自后至前从他的左肩穿过。

    剧烈的疼痛令黑衣人不由打了个趔趄下意识地回刀后斫,刀剑交错而过,只听“嘶”的一声黑衣人的背上裂开了一个硕大的口子,一个展翅欲飞的兀鹰赫然在目。

    “天鹰教!”

    “天鹰教的人!!”

    “原来是天鹰教的兔崽子,他奶奶地,你爷爷俺砍死你!”

    “你奶奶的先人板板!!我劈我劈我劈劈劈!!劈死你个天鹰教的龟孙子!”

    ……

    众人发现原来这人竟是本门的大敌,门主的仇家,顿时火冒三丈,炸开了锅,同时向这人围攻而来。

    对于门主的仇家和江湖败类,他们向来不会讲什么仁义道德,更不需要讲什么江湖规则,这种人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一只挨挨待宰的羔羊,而他们则是虎狼之师。

    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十恶不赦的恶徒,纵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亦不足惜。

    十数把兵器,十数道寒光,从四面八方向黑衣人同时递到,同时一蓬针雨从天而降,范围覆盖了黑衣人上空三丈之地。

    眼看黑衣人上天无路,四面楚歌之际,那黑衣人忽然长笑一声,身子猛地一矮,半截身子已进了土中。

    当众人的兵器从四面架到一处时,那黑衣人已失去了踪影。

    众人眼睁睁地看到那黑衣人在眼皮底下消失,钻进地下,就象当初所遇到的土忍一般的情形,不约而同地叫道:“扶桑土忍!!”

    “难怪他会使扶桑刀法!原来是血忍教的人”

    ……

    “看来,近来的一系列凶案应该都是血忍教人所为了。目的就是栽脏嫁祸!从而使武林中人和朝廷将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好方便他们行事吧。这扶桑倭鬼还真够毒的。”

    贺奇荣的话,让众使听了颇有同感。

    “看来,我们有必要跟血忍教清算一下旧帐新债了。”

    欧阳孝天收起青龙刀,将寒玉燕轻轻抱起,略一检视,在其身上的穴道上点了几处,满以为会恢复,没想到寒玉燕一脸的痛苦之色。

    欧阳孝天见之,大是后悔,忙一探其脉博,脉象紊乱,不由心中惶急。

    “欧阳大哥,可能寒姑娘被人以独门手法点了穴道,你不妨以内力助寒姑娘将穴道冲开试试!”

    这倒是个没办法的办法。

    一般而言,独门手法非施术人不能解,但是如果有人能以超过施术人的修为用内力强冲的话,自然也可以解除,不过受术人可能要多受一些痛苦。

    “如果小龙在此就好办了!他一定有办法解的!唉,只好试试了。”

    王嵬龙层出不穷的奇技给欧阳孝天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他以为,如果这世只有一个人能做救世主的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小龙。

    当然有此想法的,不仅仅是欧阳孝天一个人,还有修罗众使和太行群雄。

    “欧阳大哥,门主不在,不是还有叶辈么?她老人家一定可以解开寒姑娘的穴道的。”

    “对啊!我怎么把叶前辈给忘了。呵呵……”

    当下,欧阳孝天决定带寒玉燕回定州城客栈,请叶凤来解开寒玉燕身上的禁制。

    众人附议。

    午时。

    定州城。

    浩天客栈后院的一间上房。

    众使者个个面色凝重,面色戚然。

    就连一向爱嘻闹的唐景枫和马大哈等人都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也是神色一片肃穆,目中更是恨意满怀。

    欧阳孝天更是面色铁青,一双血红的眼睛喷出的火焰足可熔化一个意志薄弱的人。

    而欧阳玉凤更是痛哭失声,珠泪连连。

    已恢复自由身的寒玉燕也是心有戚戚焉,神色不安地时而望望欧阳孝天,时而扫视着众使。

    唯一不动声色的是闭目养神的“红颜圣母”叶凤。

    她待欧阳玉凤泣声稍息,轻描淡写地道:“乖徒儿,别哭了!中原武林那帮妄自尊大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五十年前以众凌寡,没想到五十年后依然如此。哼,中原武林果然没什么好东西。为师去帮你灭了他们,给你出出气。新仇加上旧恨,嗯,这倒是个为兄长报仇的好机会!胆敢欺负我的乖徒弟,真是活腻了!别哭了,啊,乖!我的乖凤儿,别哭了啊?!相信师父,为师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欧阳玉凤得到安慰心中一暖,一边乖巧地点点头,一边继续热泪长流。

    而寒玉燕听到叶凤提到五十年前的事,心中猛地一格登,她马上就想到了那场让中原武林元气大伤的一战——中原武林与天龙教之间的黄山大对决,也正是黄山五老峰的那场战役,奠定了师父北海神尼在武林中的超然地位。

    天龙教主叶龙!叶龙?叶凤?兄长?难道这白发女子竟是五十年前令中原武林精英尽丧的绝世魔头叶龙之妹?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中原武林恐怕又要掀起一场滔天巨浪了。再加上修罗门的人,头疼了!看来我得赶快回去向师父复命了,将此中利害告知师尊,还是让她老人家来主持大局吧。

    想至此,寒玉燕打定了主意。

    ……

    寒玉燕不是已经恢复了自由身了么,为何众人还会这般模样?

    原来众人刚才在客栈中从过往食客的口中打听到,五天前,以少林为首的七大门派和江湖四大世家联手前攻修罗门的根据地——太行七十二寨,在七大门派和四大世家的连番前攻之下,太行群雄,胜少败多,每况愈下,目前已是死伤累累,节节败退,看样子太行山估计要被挑了。

    听闻此消息,众人如同挨了当头一棒:怎么这么倒霉啊,刚找到栽脏嫁祸的凶手,怎么又冒出来个这样的事。

    众人怒上心头,气愤盈胸,个个目中闪烁着一股浓郁的杀气。

    在叶凤的带领下,众人杀气腾腾地踏上了返回太行的征途。

    而寒玉燕则以为修罗正名,洗脱冤情为由借故离开众人,返回北海,欲敦请师尊北海神尼出面澄清天鹰教的栽脏嫁祸之举。

    欧阳孝天心中虽有不舍,但也明白这事刻不容缓,也只有请神尼出面,才有可能化解中原武林与修罗门之间的误会,只好恋恋不舍地同寒玉燕深情道别。

    二人在一旁悄悄咬了一阵耳朵后,终于分道扬镳。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卷:《诡变江湖多风云》。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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