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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我的青年岁月

第 3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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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娜捂着嘴“格格”地笑:“你还不知道咱俩操得有多疯哪!呵呵呵……!

    我站着挨操那阵,下面的水顺着脚脖子淌了一地……呵呵!”说着,她媚眼含情地瞟了我胯下一眼,“还不拿出来?人家明儿还得上班呢。更多小说 ltxs520.com”

    我把恢复正常的家伙抽出来,摸了摸床单:“走,上大房间睡地毯去,这床湿了,明儿再收拾。”

    我和章娜扶着虚弱无力的季彤走到大房间,搬开桌椅,铺开毛毯,三个人并排躺下。章娜挨着我睡,两人合用一个枕头,盖同一条毛毯,她右侧是季彤,单独睡一个被窝,也许玩得太累了,季彤很快就睡着了。

    我抬腕看看手表:“十点多了,明天你该出车了,早点睡吧。”

    章娜用热腾腾的身体贴住我,撒着娇:“咱俩说说话不行嘛?你不是操就是睡,没良心!”

    “我怎么没良心?你让我干啥,我照办不就是了?”我让她枕在我胳膊上,一只手摸着她胸前的Ru房。

    “哼!光说好听的,你老实交代!”她回头看看那边,神情严厉地小声问,“你,动没动心?”

    “嘿……,你引来的,反倒问我?”我点点她的鼻子尖。

    “你!……”她没辞了,眼珠一转,“就算我找来的她,也不许你对她动心思,知道不?她那逼,操完就拉倒,不许你惦记,明白不明白?”

    “明白明白,”我讨好地笑着,搂住她的肩膀摇晃,“我办事儿,你放心,嘻嘻……”

    “呸,净办逼事儿……嘿嘿嘿……”俩人在被窝里笑作一团。

    ************

    第二天星期五,早晨起来,三个人梳洗完毕吃了早点,我送她们出门。

    趁章娜不注意,季彤当着我的面,偷偷往枕头下塞了一张卡片,然后若无其事地拎起小皮包,吊在肩上,身子倚在门框上看着章娜弯腰穿鞋,用眼角瞟了瞟我,带出一抹浅笑,我掏出一张工作名片攥在手心里,吊儿郎当地走过去,飞快地插进她的小包夹层内。

    看着她俩穿着一黑一黄的高挑背影,踩着高跟鞋“踢踏、踢踏、……”并排下楼,小巧的女式皮包在臀部一侧前后晃悠,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出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尤其是季彤,颀长的身影配上瀑布般的披肩长发,瘦削的短裙紧绷在腿上,随着浑圆结实的屁股左右摇摆,风骚中带着些许少女的青涩。

    今天是周末,还没到中午,医生和护士们早已人心浮动,各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听说从美国来了个走江湖卖艺的,叫科伯飞尔,这几天在上海摆场子变戏法,同事们正在像没脑袋的苍蝇,四处乱撞地找票。

    病房里万事太平,只是新来的十四床吵着要出院,我安抚了几句不见效果,只好冷下脸,半真半假地来了句:“你现在要出院也可以,签了‘出院责任书’再走,到时候,你发生任何并发症都与我们无关。”

    姑娘一愣,坐在床上定定地看着我,一语不发,随即一甩头发,恶声恶气地嚷起来:“我签!侬拿来我就签!我自家的命我自家讲了算!”

    “喔哟……囡囡啊!侬当心点呀……”叶老太太跑上前,挡住暴躁的女儿,“侬骨头断脱咧……姆妈痛在心里呀!”老人可怜巴巴地劝说着,老泪纵横。

    “我要出院!我签字!”小女孩不屈不挠,视死如归般的壮烈。

    “叶小姐,”我故作大方地一摊手,“责任书不是侬来签字的,要两位直系亲属的签字才有效,侬就识识相相地住一段时间,等骨痂形成了,自然就放你出去……”

    “侬瞎讲!啥个亲属签字!”她气得涨红了脸,嘴唇哆嗦着说,“我要投诉侬,要告侬!”

    我看着她的面庞在激愤中泛出桃红,觉得分外有趣,低下头搓了搓手:“啊哈……侬要告我?那么……请侬的律师和我谈吧。”

    我向立在一旁哭笑不得的叶老先生点了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朝年轻的女病人招招手说:“拜拜,等侬出院后,我们法庭上见哦……”

    我在满屋哄笑声中走出病房,回到自己办公室里坐下,回味着刚才的一幕,暗自叹气:现在的病人难搞啊!在动荡多变的社会环境中,他们已习惯于从最天真的话语中,嗅出阴谋的气息。

    门板被人叩了叩,手柄轻轻一转,一个瘦削的身影闪了进来。

    “王兵!?”我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侬哪能来啦?坐坐,喝水。”

    我手忙脚乱地拉过椅子让他坐下,倒了一杯水给他,他接过去,一仰脖倒进肚里,我赶紧又倒满一杯。

    我坐在他对面,仔细端详我的师兄。

    才几个月不见,他瘦得不成样子,腮帮子刮得铁青,但脸颊凹进去,颧骨高高突出,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几道皱纹已经爬上光洁的额头。

    他佝偻着身子,一手扶着桌沿“嘿嘿”直笑:“怎么啦?西装笔挺的认不出我了,是不是?”他的声音还是以前的谦和气。

    “呵呵呵!”我笑了,“你穿上三件头西装蛮像生意人,怎么样?罗氏辛不辛苦?”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哪……”身子往后重重一靠,头垂落在胸前,沉默不语。

    “药品生意不好做?”我试探着问,把杯子往前推了推。

    “哪里都要钱,院长要、党委书记要,药械科长也要,连我最尊敬的启蒙老主任也伸手要一份!”他忿忿地端起桌上的水边喝边说,激愤的手指微微颤抖,“钱!钱!都是为了钱!”他呛了一口水,猛烈地咳了起来,“咳!咳!咳!”

    我轻抚他的后背,安慰他:“算啦算啦,看开点吧!天下谁人不爱钱?何况老鲍?”

    “不是他,我是说方院长!”他苦笑着摇摇头,“当年要是为了钱,我!我早他妈的远走高飞了!我托福考了满分,GRE是一千九啊!要不是他劝我留下,说什么‘回馈社会,救死扶伤’,我现在早在伯克莱了!可是……”王兵越发激动起来,“可是今天他当着我面,张嘴就要百分之十!销售公司转手批发价的百分之十啊!比罗氏把药运到中国的到岸价还多!”

    王兵气呼呼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长出一口气:“唉……!以前做临床医生的时候多单纯呀,哪里知道这些?现在呢?你看看。”他两臂平伸,给我看他的全身上下,“我自己都闻得出浑身铜臭!”

    “既不愿意跟他们同流合污,那你……何苦去干这行?”我指指他放在脚下的公文包,“眼不见心不烦,总可以吧?”

    “我倒是可以,可是家里呢?房子的贷款要供,父母要养,还有老婆,哪样不要钱?要是明年老婆肚子一大,又是钱……,早知如此,悔不当初啊!”他点起一支“大红鹰”,头靠在椅子背上,闭上眼,静静地吸。

    我无语地看着他,全套的名牌无法掩饰满身的疲惫,曾经英姿飒爽的青年,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像个小老头儿。我把派克钢笔在手指间颠来倒去,一面细细品味着他最后那句“悔不当初”……

    听程师父讲,曾经有一个姓许的高年级学姐追了王兵多年,以师父的比喻,是“鲜花插牛粪”的一对,不过,在程“公子”的眼中,鄙大学的后进男性均属于动物排泄物的层次,对此,我深不以为然。

    终于,在一个狂风骤雨的夜晚,学姐以某种不可告人的手段,猎取了师兄的“芳心”。

    后来,许学姐随家人出国定居,临行前两人山盟海誓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反正,以师父的评价,后来有两个月的时间,王兵活得先是像一只“癞皮狗”,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一夜之间变成了一条“慕洋狗”,没日没夜地啃英语、上夜校,眼看两关考试通过,贴着美国邮票的录取通知书都寄来了,忽然,一切偃旗息鼓,王兵从“慕洋狗”又变回了牛粪,而且是一滩镇定自若的牛粪。

    想起这些,我不禁摇了摇头,轻轻地叹息一声……

    我留王兵在办公室里吃午饭,托工友去买了两份盒饭,两人趴在桌上吃着,说说笑笑,浑然忘却了适才的烦恼。

    送走了师兄,我关上房门,放下百页窗,坐在幽静的昏暗中,跷着两郎腿,指间一缕香烟缭绕,在空中盘旋出婀娜多姿的线条。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全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门外,不知谁在低吟《国际歌》,我跟着耳熟能详的曲调轻轻哼唱。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的果实,让思想冲破牢笼,

    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最可恨那毒蛇猛兽,吃尽了我们的血肉,

    ……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我笑了,鲍狄埃在一百年前就告诉过人们,可是谁也没有用心记住,因为这个真理太平常了,平常到像“猫会捉老鼠”一样司空见惯,而人们宁愿相信“全心全意……”之类的鬼话,盼望着比爹娘还亲的“救星”搭救,一旦希望落空,再立刻投入教主的怀抱。

    在黑暗的角落里,我放声大笑,全身乱抖,直到笑出眼泪,余生而何幸,身为刀俎,视人若鱼肉,岂不知,我亦为他人刀俎之鱼肉。

    下班前,老妈打电话来,命令我必须回家吃晚饭,我欣然应允,骑着自行车疾驶而去。

    宋岚惊喜地望着我捧到她面前的一大束红玫瑰,高兴得两手乱舞,不知往哪里放才好。

    “岚岚,给,”我让她把花束抱在怀里,“祝你顺利地完成考试,也祝你达成志愿。”

    老妈在一旁看着,笑眯眯地提醒:“岚岚,还不拿到你房间里去?军军,”

    她拍拍我的肩膀,“去,陪岚岚聊聊天,一会儿你爸爸回来就吃饭。”

    宋岚把花插在书桌上的花瓶里,低头坐在床沿上,含笑不语,我发现她左手腕上戴着一只翠绿的玉镯,有些眼熟。

    “岚岚,那是我妈给你的?”

    “啊,前两天你妈给我戴上的,大概花了不少钱。”她小心地抚摸着玉镯光滑的表面。

    “钱?那不是买的,是我奶奶给我妈的传家宝,有好几代了。”

    “真的呀!哟,那我……”岚岚握住手镯,作势护住,欲褪又止。

    “你戴得挺好看,衬托着手腕很白,很小巧,”我微笑着说,望着宋岚的眼睛,“戴着吧,本来就该是你的……”

    她红了脸,咬着嘴唇浅笑,不好意思地来回摇晃着身体。

    我刚要再说点什么,大门一响,老爸回来了。

    “哟!小子,你总算想起回家来啦?还认得门不?”老爸有点不高兴,瞪了我一眼,气鼓鼓地往沙发上一坐,从怀里掏出烟盒,抽了支烟叼在嘴上,在身上摸索着找火。

    宋岚飞快地走上前去,拿过茶几上的火机,打着了火凑到老爸眼前:“爸爸,给……”

    “嗯,好好……”老爸接上了火,深吸了一口烟,瞟我一眼:“哼!还是闺女好,你也就会偷我烟抽……”

    宋岚抿住嘴乐,不敢多说话。

    我一脸无辜地望望岚岚,耸耸肩,她朝我摇摇头,示意我别回嘴。

    “爸爸,我跟你商量件事情,”我往前靠了靠,“你看岚岚也考完了,估计留上海也定了,我想……”我看一眼宋岚,她脸上飞红,低头看着自己脚尖,“我想把老房子卖了,贴点钱再贷款换个大一点的房子,这样的话以后就不用再折腾了……”

    “哦?”老爸透过烟雾审视着我,“你还得起房贷?别到时候搞得不三不四的,下不了台。”

    “啥?!军军,你想买房子啦?”老妈在厨房听到了风声,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喔哟,侬总算做大人事体咧,”她看看宋岚,“岚岚,你们商量好啦?买在哪里呀?”

    宋岚张了张嘴,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连忙抢过话头:“就在老房子旁边,有个楼盘叫嘉庭豪园,正在开售第二期,我算过了,一百二、三十平方米的话,五十万出头,还贷压力不大。”

    “好的呀,快点买,省得夜长梦多,”老妈快人快语,“哎,老黄,侬去打听打听,好便宜点伐?”

    “呣,行,我先去问问,看看优惠到什么程度,你,”老爸对着我说,“先别交订金,看情况再决定,”

    ************

    吃完了晚饭,仍是宋岚送我下楼。

    我和她顺着林荫道踱着步,小声地对她说:“岚岚,刚才我没跟你商量,就先和我父母说了房子的事,你别怪我。”

    她释然地笑了笑:“怪你干什么?反正我对上海还不太熟,你决定了也行,我还真没主意呢,嘻嘻!”

    “岚岚,”我停下脚步,“这一、两年我对你挺冷的,别恨我,因为你还年轻,我不想在你还没有成熟懂事的时候干扰你,我愿意让你自己决定自己未来,而不是由家里替你包办。”

    “真的?”她愣愣地在树影里看着我,委屈地噘起小嘴,“那你为啥不跟我说明白?我还以为,你心里早有人了呢……”

    “早跟你说明白?你才多大呀?今年才二十三,两年前的你能明白吗?”我笑了笑,“说实话,那时候我还不太明白呢!”

    “哼!你看不起人,你……把我当小孩儿……”宋岚不满地嘟囔着,低头使劲地绞着手指,我和她站在路旁,无言相对,一阵秋风吹过,扫起片片落叶。

    “上楼去吧,刮风了,上海的秋天比青岛凉,小心感冒,”我看看她身上单薄的白裙,轻轻推了推她,“快走吧,明天下午我还要去专家门诊,不送你飞机了。”

    “不要紧,妈妈会送我去。”她小声说,仍旧站在原地不动。

    妈妈?我心里一震,有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好,去住几天,早点回来,大不了国庆节的时候,我再陪你去看望爸爸妈妈。”我笑着,重复着去年今日说过的话,心如刀绞。

    “哎,那就说定了,”宋岚抬起脸欢快地笑,“我上去啦,小心骑车。”说完,她一跳一蹦地跑进了大门,几步跳上了大楼门口的台阶回身向我挥挥胳膊。

    望着她的白衣白裙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在夜色的池塘里起舞,我惆怅地叹了口气,沉重地骑上车子,沿着马路向西驶去……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里,眼前不时闪现着宋岚满含羞涩的眼睛和清纯的神情,回想起她来上海读大学的第一天,一个人拖着笨重的旅行包,汗流浃背地爬上老房子四楼,一条又黑又粗的麻花辫子挂在背后,一副傻乎乎的黄毛丫头模样。

    我还记得,那天家里刚开过午饭,老妈只好用剩饭炒了一大碗蛋炒饭,她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饭,一面“吭吃吭吃”地直说“好吃,好吃”,一面骨碌碌地转动着好奇的两眼打量我。

    回忆起这些,我不禁会心一笑,事隔经年,现在想起来,就像发生在昨天。

    视线一转,投向写字桌上的笔筒,那是去年徐晶回芜湖买来的,用整块黄山石雕刻而成,粗糙起伏的表面浑然天成,笔筒一面刻着“一生”,另一面是“一世”,四个字是徐晶用刀一下一下刻上去的,当时她一个不小心,刻刀划破了左手食指,殷红的鲜血一下流了出来,沾满了笔筒,我手忙脚乱地给她包扎伤口,徐晶却毫不在意,她用指头沾了沾血迹,送进我嘴里,我吮吸着,咸咸的,她看着我,喃喃地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笔筒上的血渍已被抹去,只是“世”字的笔划里渗进了血,再也擦不掉了,如今血迹早已干涸,颜色变成黑红,仿佛石头里淌出的一滴血泪。

    眼泪涌了上来,我的心痛得揪成一团,曾经热热闹闹、充满欢乐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人灯下枯坐,我的晶啊,你到底去了哪里呀?你过得还好么?

    34

    我呆呆地坐着,目光在房内来回穿梭,视线最后落在枕头上,记起今天早晨出门前的一个动作。我走过去,翻开枕头,下面露出一张浅色的硬纸卡片。

    季彤的名片印得很精致,粉紫色的丝纹质地,我闻了闻,纸片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女性的温馨扑面而来,仔细的研究一番,正面用大小几种字体的汉字印着她是分管财务的小负责人,还有公司地址和电话,再一看,竟然是上海市区的马路。

    这个发现让我大呼意外,原以为季彤和章娜都是在铁路上当列车员,没想到她就在徐家汇的美罗城写字楼上班,怪不得她昨天出现在我家时,一身笔挺的套装,神色中多一分办公室女性的矜持,少一点章娜的泼辣。

    我犹豫了一下,拎起电话拨了她手机号码。

    “喂,哪一位呀?”职业化的柔和女声透过耳机传来,背景很吵闹,叮叮当当的,像是在饭店里。

    “是我,小军,还记得吗?”

    “哟,是你呀……”她一下子压低了嗓音,“嗯……有事儿?”

    “没事没事,就想打你电话试试,你在干啥?”

    “哦,我和几个同事在陪客户吃饭,吃完了他们还去卡拉OK,得闹腾到半夜,”她小声说着,用手捂住了嘴和电话,“下午我打你手机打不通,要不……

    明天我上你那儿,我住梅陇离你家不远,可你别来找,我……”她欲言又止。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听得出她怕旁人发觉,我兴致索然地说:“那好,明天我再约你,到时候打你手机。”

    “哎,明天见。”季彤期期艾艾地挂了电话。

    ************

    血染的笔筒站在桌子上,嘲弄地望着我坐在沙发角落里寂寞,我焦躁地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最后写字桌前面坐下,翻开计算机屏幕,对着它,出了会儿神,心不在焉的手指在键盘上摸索了半天打不出一个字,又拉开了抽屉东翻西找,可是心里也说不湥б沂裁础?br />

    我坐在桌前,胳膊肘支在桌上,双手捂着脸。

    徐晶走了,也带走了我生命中的热情和向往,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我常常在夜半时分醒来,端详着她熟睡的脸庞宁静地依偎在我臂膀中,对将来的美好憧憬和未知前途的担懮时时涌上心头,幸福的企盼与失落的恐惧交织着,激励我每时每刻保持警愓,满怀热切地面对人生,那时,每天升起的太阳比昨天的更加灿烂,走在路上,每一口呼吸都是新的,每一声鸟儿的啼唱都是祝福,生活像盛开的花朵,处处绽放。

    可是,徐晶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刹那辉煌终于归入沉寂,也许我和她只能在生命中瞬间相遇,转眼又各自东西,或许我俩的人生轨迹本不该交叉。激|情只是按照既定的剧本上演,“生离死别”不过是口耳相传的一句台词,“忠贞不渝”须时时更新才追得上时代。

    曲终人散,帷幔徐徐地落下,过气演员各自谢幕走开,下一场景正在搬上舞台,又有新的人物粉墨登场,崭新的剧本,老套的情节,从阎惜姣与张文远,到张生爱上崔莺莺,又或者徐志摩和陆小曼,再多一个张道藩,人人都是演员,又客串导演编剧,前一幕的灯光道具可以在下一出派上用场,毕竟,节俭是一种崇高的美德。

    走在深夜的街头,晚风轻拂着滚烫的面颊,路边的流莺惊异地看着我在夜色里踽踽独行,目不斜视。

    不知不觉,脚步停在“红蕃”门前,门楣上硕大的霓虹灯努力打醒精神,神色惨淡地望着来来去去的人间。

    推门而入,沿着宽大的原木楼梯登上空无一人的二楼。我瑟缩在角落里,让明晃晃的灯光洒满全身,听着扬声器传来楼下的大男孩,怀抱吉他扯开喉咙叫着《小芳》的名字,李春波今晚大约耳朵烧得通红。

    侍应的小男生送来啤酒放在板条桌上,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我忽然觉得他像极了我的学生时代,热情、朝气蓬勃,内心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想象。

    是啊,想象力,人之所以有别于动物,只在于我们具有想象力,进而产生探索的冲动,一旦连想象的热情都失去了,天才也就沦落与凡夫俗子无异。

    可是,世间需要天才吗?曾经有多少天才播下点点滴滴的龙种,到头来从凡夫俗子中收获了漫天遍野的跳蚤,跳蚤的最高理想是吸食更多鲜血,只要那血不是自己的。

    我也是跳蚤,虽然曾经企盼成为龙之一族,当理想在现实里跌得粉碎,炽烈的龙心不得不披上虫的盔甲,也许就此泯灭,王兵如此,孙东如此,尚玉、姜敏也如此,我同样逃不过,洪良呢?他能自救吗?

    “嗯哼!”轻轻一声咳嗽从背后传来,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

    回头望去,暗处角落里坐着一位黑衣女人,浓密的发丝如精心修剪的黑色的绸缎,严谨地遮住半张苍白又清瞿的面孔,只露出一只冷漠的眼睛。

    她避开了我的视线,垂下眼帘,从精致的黑色皮包里取出烟盒,抽了一支,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细长的纸烟在桌上轻轻地顿了顿,目光行云流水般在四周漂浮。

    我站起身凑过去,掏出打火机“嚓!”地打着了,弯腰递上,桔黄|色的火苗在她眼前</P></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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