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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如是如来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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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住在一起总会遇到各种问题,薛苑之前就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龙腾小说 ltxs520.com但亲身实践几天之后终于发现同居是个有苦不能说的麻烦问题,好像把自己身上的棱角锯掉一样痛苦。

    萧正宇的生活作息就像他的为人一样,总是极其规律,晚睡早起,下楼去附近的公园跑步锻炼;薛苑的生活也绝对不颓废,读书的时候她曾经有足足两年时间,每天早上六点出头就起床背单词课文,但体育锻炼就不一样了。这对她而言是个非常困难的任务。

    萧正宇倒是从来不强迫她跟她一起晨跑锻炼,还屡屡劝她多睡一点;起初几天她还真的照做,不过在吃了他买回来的早餐后开始忐忑不安了,这套房子怎么说都是他的,而目前自己表现得真是太过养尊处优,连早餐都是别人送到嘴里,坐享其成到自己都汗颜的地步。

    不得已之下,她也每天起了个大早跟着他去锻炼。事实证明,两人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他跑了几千米后依然镇定自若,可是她跑几百米就要死要活喘息不休需要坐下来休息。

    这还仅仅是麻烦的一部份。萧正宇的个严谨,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放在固有的地方。(她)则是喜欢随拿随看,虽然最后总能记得收拾,但过程往往一蹋糊涂。她的书不少,萧正宇的书更多,堆满了两个书架。薛苑对他架子上的书格外有兴趣,他不在家的时候,薛苑往往把各种书摆得到处都是;估着他要回来了,才疯狂的开始收拾,冲到厨房去做饭。

    她从网上下载了一些食谱打印出来对照着研究,虽然她做饭的水平一如既往的不高,但那些菜基本上还是成功的,绝对称不上难吃,也就是普普通通。萧正宇不是个刁嘴的人,每次都吃得心满意足,然后主动去洗碗。

    家务的分配倒是顺利,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洗碗。钟点工每周打扫一次,平时基本上不用大的清洁,洗衣服起初是各洗各的,但问题很快就凸显出现。现在是冬天,萧正宇的衣服从来都送到专门的干洗店,薛苑需要自己手洗的衣服比他的多,有时候她洗衣服,也会顺手把他的内衣拿过来一起洗了。

    起初大概还是有点尴尬。那种感觉真是不可言说的微妙,有点激动有点尴尬有点无奈,甚至还有点欲哭无泪——俗话说,凡事有一就有二,大概就这样洗一辈子了吗。

    她一个人站在水槽前胡思乱想,萧正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到了身后抱住她,感受到她的温度,随后从她手里拖过盛衣服的小盆,笑语:“没关系,以后我自己洗,你的衣服也给我吧。”

    薛苑吓一跳:“不不不,我自己可以洗的。”

    萧正宇靠着水槽研究她的面部表情,“你大概是第一次搓着男人的内衣吧。”

    “也不是,以前经常洗我爸的衣服。我爸画起画来就是几天几夜的,”薛苑停了停,又很快地转了话题,“好了,盆子给我,反正既然要嫁给你,洗一次衣服也不算什么。”

    萧正宇笑容愉快,整张脸犹如宝石般放光,眉梢微微上挑着,他捉过她的手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了,又把她推到客厅去。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天的衣服我洗。”

    薛苑自然乐得从命。不过她也没有真正离开卫生间,也站在一边,看他熟练的洗衣服,那样一双握惯了笔的手洗起衣服来效率也相当不错,薛苑看了一会,脑子里想着以前看到的某个文章说,单身生活时间太长的男人最拿手的本领往往不是做饭而是洗衣服,真是深以为然。

    那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工作,薛苑跟他提过一次秦玮的建议,果不其然萧正宇眉毛一皱,以不可转换惮度拒绝:“外派去国外,我不答应!世界上那么多工作,为什么要找这个。”

    他那么强烈的反对,前后跟她确认了若干次直到确定她彻底死心才不再提。薛苑只能打电话跟秦玮一再抱歉,秦玮相当遗憾,他在电话那头听到屋子里还有男人的声音,半开玩笑:“为什么?男朋友不同意?”

    薛苑“嗯”了一声。

    秦玮轻轻叹气,语气里遗憾本没藏,“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我之前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刚刚确定下来关系。”

    “哦,是么,”秦玮在电话那头说,“有空的时候,一起出来吃个饭吧。我要看看是谁把我的小师妹勾走了。”

    薛苑笑着应了声好,回头一字不拉的把话转述给萧正宇。

    萧正宇听罢微微一笑,“你曾经说过你很对不起的一位师兄,是不是他?”

    薛苑一愣,震惊于他在某些事情上的敏锐,“你怎么知道?”

    “猜的。当年你那么对他,现在还帮你找工作,你的这位师兄为人看来是真不错。”

    薛苑几不可闻的一叹:“所以我总是觉得不好意思,工作是很好的,不知道错过这个机会还有没有下一次了。”

    萧正宇握住她的手,“没关系,找不到工作我养你。”

    薛苑不置一词。

    当天晚上萧正宇把银行卡存折都拿给她,薛苑知道他的经济条件不错,更何况有费夫人那样一个母亲,她笑了笑,没有拒绝,接过来看都不看就放在了床头柜里,她做着兼职,加上还有一些积蓄,钱倒暂时不是个问题。萧正宇看她如此漫不经心,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重新翻出来一个个都告诉她余额密码。

    薛苑唯唯诺诺地听着,顺口说:“你不怕我拿钱跑了?”

    萧正宇睁大眼睛,故作惊奇地看着她:“亲爱的,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呢。居然会舍弃下金蛋的**只拿着一只金蛋就跑路吗?”

    薛苑被他逗笑了。

    她笑得轻松,心里绝对不轻松。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钱。在如何对待工作的问题上,两个人惮度完全不一样。薛苑很清楚,自己跟萧正宇是不一样。他面临的问题是想做什么,她面临的问题是能做什么。差距就这样存在两人中间,不承认都不行。

    除了工作的事情,还有别的事让她更是忧心忡忡。自从知道董再冰的事情后,她的心理总像是堵着一块石头,出去旅游的时候还暂时可以把这些烦心事抛在一旁,一旦回来,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她很快跟谭瑞联系上,她还记得那天他喝醉酒后哭得像个小孩子,而今两三个星期不见,仿佛变了个样子,曾经的活泼开朗好象空气一样被不知名的装置抽走了,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浑身上下都是沮丧的疲惫。薛苑从来不是一个看到别人苦难后就把脸别过去的人,现在出了这种情况,自然更不可能放心。

    她平时一边找工作一边兼职翻译,并不太忙碌,就腾出不少时间陪谭瑞去医院看望董再冰。一来二去的,她对董再冰的病情有了一定的认识。

    董再冰疯掉的原因,医生说是为情所伤,但问到具体的事件,医生却不肯详谈。仁康医院的保密措施非常好,而谭瑞不是她的亲人,不过是过期的朋友,自然无权知道详细的情况。

    医生已经把能试的办法都试过了,目前她安安静静的样子已经是这三四年来最好的状况,最开始入院的时候,她动辄自杀,割腕,撞墙,跳楼,所有的法子都试过。她的手腕,因为自杀多次,因而伤痕累累。

    每次看到董再冰,薛苑都觉得呼吸不畅,异常伤感。她空有一身才华,结果走了极端,导致现在这种结果。

    谭瑞每天都会去医院,风雨无阻,在医生许可的情况下,他拿出高中时候的同学录,照片,一张张翻给她看,不知疲倦地跟她说话,讲述往事;实际上董再冰本没有再听,世界上所有的人对她而言不会比空气更有存在感。

    薛苑也只能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半句话都说不上来。心里五味陈杂,默然想,就像一尊没有丝毫生命迹象的石像,哪怕是石头也会感动了。

    她问谭瑞为什么可以坚持下来,他沉默很久,才说:“在我心里,她永远是当年那个董再冰。她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我再放弃她,她的一辈子就毁掉了。”

    “万一她永远没办法恢复正常呢?”

    谭瑞摇头:“但是我会努力坚持下去的。”

    这纷乱的一年在无数的事情中走到了尽头。

    圣诞节的前一个周末她在仁康医院碰到来看姐姐的秦玮,天气冷了,在秦玮滇议下,她跟他去了医生办公室。他们坐在温暖的医生办公室喝茶,隔着窗户看出去,可以看到一幅他们早已熟悉的画面——董再冰坐在草坪中的小亭子里抱着小提琴发呆,谭瑞就坐在她身边,为她戴上手套。

    秦玮感慨:“这个小伙子真是难得了,谁说的久病床前无故人呢。”

    正在看病历的秦蓉抬起头来,摇摇头:“这才几天啊,当然可以坚持了。这么多年我见得太多了。她刚入院的时候也有个年轻男人经常来看她的,坚持了一年多,董再冰那把小提琴就是他送的,不过这两年也来的少多了。”

    薛苑却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端倪,前段时间谭瑞疯狂寻觅知道董再冰过去的人,但成效几乎为零。好容易得到了线索,立刻问:“那个人是谁?是董再冰的朋友吗?”

    “那我不知道了,”秦蓉写着病历回答,“其实我也只是偶尔看到几次,因为那个男人实在长得英俊,所以有印象。”

    薛苑倍感遗憾。董再冰在四年前发生的一切事情,甚至连她远在美国的父母都不知情,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可能知道过去的人,线索却断掉了。

    她犹自感慨,秦玮的目光落到了她的手上,那无名指上的亮光让他吃了一惊,忽然开口,“你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

    薛苑停了停,正视他,回答:“师兄,我要结婚了。”

    尽管已经猜到,但是听到她信口证实,那又是另一番感受。秦玮就那么站在走廊上,片刻后才说话:“这么快就结婚。”

    “是啊,正宇他,我男朋友很着急。”

    秦玮于是半开玩笑着开口:“我记得上次你说一起出来吃饭的,带他来让我看看,捡日子不如撞日子,如果方便的话,就今天吧。”

    “我问问。”

    只要是薛苑的要求,萧正宇自然方便,餐厅是他订的,环境幽雅,远近闻名。窗外还有一株梅花,开得正好。

    薛苑的本意是叫上谭瑞和秦蓉,但谭瑞临时有重要的事情,她不好强拉过来;而秦蓉则说她要跟柳子舜一起吃饭而婉言谢绝。但事有凑巧,柳子舜和萧正宇订的餐厅恰好是同一家,并且位置毗邻。

    几个人落座后面面相觑,同时笑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是跟人周旋习惯了的,介绍寒暄了一通就很快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薛苑起初隐约担心这顿饭吃下来会恐怕会尴尬无比,但不论是萧正宇还是秦玮都表现得很得体,风度十足,简直没人能比他们做得很更好。两个人端着酒杯互敬,红色的酒在杯子里晃来晃去,气氛如此和谐,仿佛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两个本来不熟的男人唯一的话题就是薛苑,于是很自然的,秦玮跟萧正宇聊起薛苑上大学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薛苑在学校多受欢迎啊,”秦玮说,“我们整个系,不,整个学院,对她虎视眈眈的男生起码有一个排那么多,不过她也真难得,压不谈恋爱的事情,天天都在读书,人好像在图书馆生发芽了。她已经被选为了交换生,马上就可以出国深造,可惜退学了。现在想起来,真是遗憾。”

    萧正宇听得认真,又看了一眼薛苑,微笑着开口:“是么。”

    “师兄,不遗憾不太可能,”薛苑轻轻摇头,“但是得不到就是得不到了。”

    秦玮的眸子里有光闪了闪:“对的,得不到就是得不到了。”

    他们三个人气氛和谐的说笑吃饭,偶尔秦蓉也会坐过来一起领,秦蓉脱掉白大褂后非常活泼,说笑起来大家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顿饭吃了很久,大家都喝了点酒,走到门口被风一吹,立刻清醒了。薛苑记得萧正宇也喝了一点酒,稍微有点担心谁来开车的问题,不过念头刚刚起来一个苗头,却被秦蓉拉到了饭店大门后的影里面。

    “秦医生,你有事吗?”

    秦蓉迟疑片刻,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柳子舜,在他的目光示意下,她终于开口:“薛苑,虽然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但有件事情,我想了一个晚上,觉得应该告诉你。”

    薛苑笑盈盈:“秦医生,没关系的,我听着。”

    “今天下午你不是问我董再冰入院之后经常去看望她的那个男人是谁吗,当时我回答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那个人就是萧正宇,你现在的男朋友。”

    薛苑愕然地张大嘴,瞬间呆若木**。

    秦蓉顿了顿:“我猜你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你也许会怀疑我看错了,我的结论是,绝对不可能看错。你应该知道,你男朋友这样男人,很少有女人看了会忘记的。我今天观察了他一个晚上,绝对没有错,是他。”

    秦蓉说完,仔细去观察薛苑的脸色。她生得极美,真正的明眸皓齿;此时那种美丽却在抽搐,双手抽筋似的发抖。这么美丽的女孩子震惊起来,让人觉得分外可怜,自己似乎都有了罪恶感。作为专业的神分析医生,秦蓉知道此时她心底是何等震惊。

    她拍拍她的肩膀,试图传递一点鼓励过去。

    :“恋人之间需要的是坦诚和信任。我看得出来,你们认识的时间并不太长,在这个基础上说信任还是勉强了一些,但是不妨跟他谈一谈,所以就算他跟董再冰有什么过去,但记住,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他,很爱你。”

    薛苑那个晚上都在严重的走神,最后跟秦家两姐弟和柳子舜告别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萧正宇起初以为她是累了,可是回到家后她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终于觉得不对,探一探她的额头,温度十分正常。

    她坐在沙发上就不动了,他在她面前半蹲下,柔声问:“怎么了?从吃完饭你就心不在焉?在想你的秦师兄?”

    “不是,”薛苑抬起眸子看他,秦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她鼓足勇气,心平气和的开口,“正宇,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要老实回答我,一个字都不许骗我。”

    萧正宇就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薛苑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绪,才说:“我这段时间经常和谭瑞去医院探望一个女孩子,之前我没告诉你详细的情况,实际上我们去的医院是市里的仁康医院,探病的人是谭瑞的一个朋友,算是他的高中同学,也是前女友,叫董再冰。”

    说话时她一眨不眨的盯着萧正宇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看出蛛丝马迹来。果然,他眼底闪过一丝轻微的错愕,并不夸张,还在情理之中。

    她继续说:“今天跟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个秦医生就是仁康医院的医生,她跟我说,你在董再冰入院之初经常去医院探望,她的小提琴还是你送的。”

    萧正宇不急不恼,微微点头,“难怪你今天晚上都心不在焉,原来是在想这个事情。”

    “我就知道这么多。而且,我在等你给我一个解释。”

    萧正宇坐在她侧面的沙发上,重重一叹:“没错,我认识董再冰。因为这件事太久远了,而跟我们的关系也不大,所以我没有跟你提起来。不过你既然知道了,再隐藏下去也毫无意义。”

    “你说。”

    薛苑抿了抿唇,一副等待下文的样子。

    萧正宇顿住声音,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倒了杯茶,慢慢喝了两口,平静地述说起往事来。

    “我是四年前在美国认识她的,她学习音乐,是我一个朋友的女朋友。坦率的说,我那个朋友不是对感情专一的人,他有很多女朋友,董再冰知道后很生气;那期间在她身上又发生了不顺心的事情,学习跟不上,生活不习惯,她情绪不稳,闹过好几次自杀,她不愿意留在美国,父母也不管,因为我们都是华人,朋友托我带她回来,没想到回来后情况更糟,她情绪彻底崩溃,我实在没办法,只有送她进了仁康医院。”

    他讲得非常慢,表情和声音恰到好处,有遗憾,有惋惜,还有自责。

    薛苑觉得心口松下了一块:“只是这样?没有别的?”

    萧正宇面色凝重,一字一句:“只是这样。薛苑,我刚到美国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就是那个朋友帮我解决的,我欠他一个恩情。我想不到她神那么脆弱,我也没有及时劝她跟我朋友分手。但是我只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我尽我最大的力量在救治她,董再冰在仁康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病情也慢慢的好转。”

    了解了真相,薛苑轻松下来,仿佛是一块大石头从身上卸了下来。她朝沙发后一倒:“原来是这样,只要跟你没关系我就放心了。”

    “你没有怪我?”

    如果说刚刚他说故事的时候语气还跟平时无异,但此时,他搁在膝盖上的手轻微的发抖,他是真的在紧张。

    薛苑难得看到他这个样子,探身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试图让他平静下来:“不,我怎么会怪你,她神失常不是你的责任,我们都没有预知的能力,不能完全做到避祸就吉的。我不会连这个都分不清楚。”

    萧正宇眼眶一热,又怕她看到,揽她入怀,下巴压着她的肩膀。

    她身体,抱着就不愿意放开。是的,什么事情都无所谓,只要她相信他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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