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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论一妻多夫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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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音坐莲

    第五十一章观音坐莲

    开张的那天整个江洲城都轰动了,本来这样浩大的工程就是全民关注着,六月十八这天万字头的长鞭从辰时一直响到了正午,大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更多小说 ltxs520.com

    知府王玉大人受邀出席挂匾仪式。红匾上金字正是他的亲笔提名"荣锦瓷行",集合了荣石和锦娘的名字,看着金匾被高高挂起,"荣"字和"锦"字挨着在阳光下闪烁金光,锦娘望着笑得心底甜蜜。

    八组舞狮对在集市正门处舞得引来阵阵叫好声,最里面就是锦瓷的大铺面,光展示普通素瓷的地儿就有五百多平,旁边还有几个一百来平米的精品区,门口二十多个男子,眉清目秀,整身青莲色长衫,一直排开,这是荣石从全国各地珠宝行调集到锦瓷市集的伙计,以后他们专门负责接待商户。

    荣石今日着了件白底红梅的蚕丝锦袍,负手而立,剑眉入鬓,凤眼生华,在身边簇拥的一圈人里,锦娘的眼光一眼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正午来的贵宾直接在王宝的酒楼里吃席,也算是王宝这新酒楼第一顿酒席了,他新酒楼取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叫做望锦楼,算是抬举锦娘了。

    送走宾客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招商了。

    荣石早就给各地有意做锦瓷生意的商户发了消息过去,荣大年前去的南方也都联系了客户,但通知的时间肯定是要比开业的时间晚些的,只要开业后锦瓷商户应该就会陆陆续续地从各地赶来。

    更何况周边的商铺除了几家已经入驻,酒楼给了王宝经营,客栈给了城守夫人家经营,还有一家珠宝行是荣家新开的,再有一家江洲特产店铺给了李夫人经营,其它的都还空着呢。

    这些店铺可以说只要入驻就是稳赚钱的,各地开铺面的商家早就虎视眈眈了,好不容易等到开业了他们一大早就坐在码头的贵宾区等着荣石。

    当初锦娘和郑头儿结算银子的时候比荣公子给的银两少开销了三千多两,锦娘本来是要还给他的,他没要,直接说将公共休息和活动区做豪华点。锦娘就直接将码头和锦瓷行里的商户休息区建成了贵宾的格调,随时还有热茶水和小点心什么的。

    她和荣石一进贵宾区就看到了三个她根本不想见到的人。

    正是白家少夫人的大丈夫和二丈夫,身后还有一人,着了粉红的衣衫,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眼角却微微上扬,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桃花眼型奇妙的融合在一起,正是那白飞扬。

    锦娘当时的脸色就变了,抿着嘴不说话,那白飞扬时不时偷偷瞅了眼锦娘,似乎比先前老实了许多,诺诺着不出声,静静的坐在一边。

    荣石淡然地接待了他们,他们的来意无非是想拿下整个白洲城的锦瓷代理,还有就是想在荣锦瓷行这条街里开一家票号。

    锦娘心底哼了声,他们还真是会想,这两样都是肥缺。

    荣石一口答应了下来,但有一个要求就是锦瓷进到白洲城只需他们自己经营不许再转手给其他人经营。

    那大丈夫朱奎想了想一口应下,双方很快签下了合同。

    锦娘看着白家少夫人这两个丈夫有些奇怪,他们似乎并不知晓白飞扬差点把她强,奸了的事情,对着锦娘也甚是温和,毫无尴尬之一。

    反倒是白飞扬似乎心中有愧的样子,深怕锦娘开口,目光始终躲闪着,锦娘想难道当日他真的只是想强,奸她,而不是陷害——

    过后荣公子告诉她那票号合同上写的承租人是白飞扬。

    "为什么是他?"

    "这也很正常,世家大族里男子出嫁前在家族事业里历练,得到娘家认同或宠爱的,也可以从家族事业中分一些产业到时候出嫁就直接划入妻子的名下。"

    "也就是说他会亲自打理这个票号?"锦娘最关心的是这个,那岂不是这个白飞扬要在荣锦行里常驻了!

    看着荣公子点点头她心都凉了,她还想天天来荣锦行帮忙呢,天天对着一个不想见到的人她心里能痛快吗?

    接下里几天她都懒得去荣锦行了,丝毫不知道找荣石要铺面的商人之间的竞争有多激烈,荣石常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自是看人看事精准,一天下来整条街的铺面都租了出去。知道各地锦瓷商户陆续就要到了,各家都紧急着日夜加工地装饰布置铺面。

    荣石那边忙的很,锦娘却在家闲得慌,本来在偏厅和王叔,顾长风逗着李李王,忽然发现李李王开口叫了声"娘!"把锦娘高兴坏了,连忙叫了王莽和李三回家来。

    因为锦娘准备从开心农场那些跟着李三学拳的男孩子里面挑一些重点培养十来个成为看家护院的,所以李三最近都一直忙着加强训练,而王莽主动承担了从山上挖竹笋的任务,四月分他天天一个人上山挖笋子,挖了又自己一个人慢慢泡,分装成一小罐一小罐的,这些天正拿出来重新加油有料翻炒呢。

    一个娘,三个爹,加上个爷爷王叔围着牙牙学语的李李王惊喜地听她发声。

    锦娘眼眶子直发热,上一世听孩子叫自己娘是快三十岁的时候,那时她也是热泪盈眶,再一次听到却是二十岁不到,依旧是那样心情澎湃。

    搂了李李王到怀里,一岁多的小孩子此刻眉眼已经略略长开了些,还真有些锦娘的小影儿,尤其是那双眼睛,骨碌碌地转着,透着狡稽和灵慧,锦娘对着那水嫩嫩的小脸蛋疼惜地亲了一口,"乖女儿,都会叫娘了,再叫一声!"

    李李王眨巴着眼睛,流着口水,舞着小手,"娘——娘——"连叫了几声,发音更清晰了。得瑟得锦娘双眼冒光地盯着怀里的小人儿。

    顾长风有些醋意了,就数他带李李王的时间最多,结果女儿一开口叫的还是娘,难得他也有吃瘪的时候,家里人都乐了。

    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教李李王叫自己,整个偏厅都是"大爹""二爹""三爹"的声音,吵得锦娘又开心又感慨。

    只是这样欢乐热闹的场景锦娘却有些走神了,她想此刻荣公子在干些什么呢,是敛着凤目环顾查巡,还是对着商户精准分析市场呢。没有她在他身边他是不是毫不在意呢?

    这边李三察觉了锦娘的些许伤感,她从他认识她开始总是有时候有些莫名的伤感,与她的年龄很不相符的习惯。

    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每当这个时候他只要静静地陪着他就好。

    锦娘与李三相携走进后院,一进房间锦娘就紧紧搂住李三。

    "怎么还流泪了?"李三擦了下她的眼角,轻轻抬起她的下颚,面前锦娘腮边带泪,眼中却是喜悦的亮光,红唇轻启,眸光潋滟,好一张梨花带泪美人面,他深深地看着情不自禁地俯首亲吻。

    "锦娘,你真美!"

    他的声音如上好的醇酒,温润醉人,他周身散发着灼人的热力,混着他略微粗-重的鼻息,烧的锦娘有些眩晕,根本不忍心拒绝他,亦无法拒绝,她此刻也渴切地需要他。

    衣裙被一点点撩起,一只热烫的大手探进去——

    每当李三觉察到锦娘异样的时候他总是有些不安。

    似乎她人身在此地,心却飘忽到遥远的天际。

    这样的锦娘让李三无比地惶恐不安,以前他总是用静静的目光来锁住她,紧紧地盯着她。成为她丈夫后他便换成了最直接的手法来占有她整个心身,肉体的沉沦起码让彼此都真实地存在着,热烈着。

    "娘子,我永远都爱你。"在她耳边低语,声音低沉暗哑,他将她搂紧,紧贴的身体散发着惊人的热度。

    他暖暖的清爽干净的唇瓣印上锦娘柔软的红唇。

    锦娘仰起头,努力压抑住喘息和□,脖颈反复被用力舔舐,感觉到肚兜被笨拙的拉动着,一点点解开——

    李三还在她耳边反复的喃喃着令她脸红耳热的情话,动作急切而稍嫌粗鲁。

    也许敏感的李三已经察觉她对荣石暗生的情愫,他需要用行动来扳回她的心神。

    "我要你摸摸我!"他脸红地要求着,不许她有丝毫的分神。

    锦娘盈然笑意若一朵娇艳玫瑰绽放双颊,曼妙眸光盈满笑意,伸手沿着他腹肌边缘轮廓一点点摸索,他似乎还不甚满意,下一刻挺了挺腰下往前送,直到锦娘一手握住那灼,热他才心满意足地轻哼一声。

    锦娘想自己最近也是太把心思放在事业和遥不可及的美男身上了,却忽视了身边人,顿时心头有些愧疚和自责,拥有的东西应该更珍惜不是吗?

    想着邪气地一笑,说到"三儿,今儿可是你自己先挑起的啊,待会儿可不要求饶啊!"

    闷骚的李三在闺房里总是语出惊人,"快榨干我吧,我等着!"

    李三这句话完全激起了锦娘的斗志。

    锦娘娇媚一笑,扭着水蛇腰褪下彼此的衣,物,留着若隐若现的最后一层,跳着钢管舞似的围着他有拂又摸的,李三哪里受得了这个,嗓子眼儿都要冒烟了,口水吞了一肚子,直到那蘑菇头都沁出清亮的汁液,锦娘一把推倒了他在床上,倾身压在他xiōng前,那双情深迷离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角轻弯,含着鬼魅蛊惑的笑,手下却扶了小李三儿,直接一坐到底,三百六十度扭转套动——

    锦娘想,是不是用观音坐莲这招对付俊俏小后生实在是有些过火了——

    "说,能不能榨干你?——你服不服——"

    一向矜持害羞的他此刻在她身下黑发缭乱双眸紧闭,面潮如血,哪里顾得上讨饶,不管不顾地叫着,吟着,声声叠起引得锦娘心肝直颤——

    其实她也累得够呛,不过比起李三连连丢失阵地,她即使后腰发软得很但心满意足了。

    看着他瘫倒在床上睡得死沉她坏笑着说到,"小样儿,还收拾不了你。"

    穿了衣裙出了房门,却愣住了,门口立着一个人,锦娘当场又羞又气又怒!

    听墙角的人正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的红衣公子白飞扬。

    ☆、听墙角

    第五十二章听墙脚

    房中两人激烈的纠缠声,水声,□声,娇姹声,皆声声入耳于房门外的白飞扬耳中,他左手木质门框,那张带俏含媚的俊脸涨得通红,额头布满汗水,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似是在死死地克制着不高喊出声,仔细看,原来他的右手此时在外袍底下快速地滑-动着。

    口中尖锐压抑的呜咽一般的低叫,锦娘那张白嫩如玉的脸蛋,流盼生光的诱人眸子,玲珑起伏的曲线,盈盈而立的红梅颤抖着,这些一一在他眼前

    浮现,他心醉神迷,手指一阵快速的滑-动,下-身顿时火花四溅,随着身-体剧烈的抽-搐,一股浑-沌冲破障碍喷-射而出——

    显而易见的事情,锦娘一下子就明白了,看他靠着墙壁粗喘不止,手上一滩浑浊,心中气急败坏,面上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之人,若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真正是白家教出的大家公子,听了别人墙脚不说,还自得其乐得很啊,不过不要脏了我家的楼板!"

    这句话说完,白飞扬面色入土,失魂落魄地想要说些什么,锦娘已经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门外白飞扬跌跌撞撞地离去——

    房里锦娘一声不吭地坐在外间,想想都觉得心口堵得慌,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老娘诅咒你飞机打得双腿弹琵琶!"

    走到里间看李三还在沉睡,在再床边呆坐了一会儿,想想又出了房门去到前院。

    "咦,你在啊,刚刚杨公子来了,又匆匆忙忙地走了,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呢!"

    顾长风看着进到偏厅里来的锦娘说到,他和王莽还在围着李李王打转。

    顾长风手里还有一碗**蛋羹,王莽老鹰抓小**儿似的托着李李王,哄着她开口吃。

    锦娘看到的这一刹那忽然心情就平静下来了。

    "他走的时候说什么没?"

    "没说什么啊,问他也不回答就匆匆忙忙走了!"

    "你们干嘛放他进后院啊!"

    锦娘忽然想到顾长风和王莽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那天意图强,奸她的事情,马上改口说到,"以后后院还是不要放旁人进去!"

    顾长风听了又看到锦娘眼中生出一丝嫌弃的意味,连忙放下小碗招手让她到身边来。

    她乖乖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发生什么了?和我说说!"

    锦娘想了想,顾长风一直鼓励那个白飞扬与她来往的,说不定刚刚就是他故意让白飞扬去后院找她的,如果不说清楚他还蒙在鼓里,说不定啥时候又创造机会让白飞扬来接近她。

    还是应该早点说明白的好,于是也叫了王叔坐下一起听她说。

    "他不姓杨,他其实姓白,是白洲白家的公子,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以后你们要多防备一些!"

    顾长风听了就愣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王叔和王莽也是一脸震惊。

    锦娘实在不想说出那天差点被强,奸的事情来让大家担心,按王莽的脾气还不要追出去揍人了。

    所以说有时候越是亲密的人越需要一些善意的谎言。

    "荣公子的妹妹荣**年前来了一趟江洲,我们聊天的时候说起来的,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且他的两个姐夫还来过咱们桃花源,借着拜神女庙的借口打探咱们家呢?"

    "白家是盯上咱们家锦瓷生意了?"

    "是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真实防不胜防啊!以后咱们一定要注意!"

    "那我跟墨玉玛瑙说去,让他们以后不要让再让他进咱们桃花源了。"王莽连忙说到。

    王叔也说到,"来咱们后山拜神女庙的人越来越多了,人一多就手杂,说不定里面就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呢!"

    "这个倒不怕,我已经让李三再隔壁农场里挑了十几个拳打得好的少年专门训练成桃花源的看家护院!"

    顾长风点点头。

    锦娘想想又补充到,"对了,千万不能让人进后院那个楼梯间的房间啊!"

    那里放着调配釉料的原料,还有氧化钴。

    王叔连忙说到,"那屋子一直锁着呢,钥匙在李三那里,我们都不会进去的!"

    "千万不能进去啊,一来怕被人窥探到了咱们制锦瓷的配方,二来那料是有毒的,你们不要接近。"

    三人连忙点头慎重应下。

    又过了几天,在楼上看着江边似乎来船了,锦娘还是忍不住去了荣锦行,才六七天没来看看,又是一个样儿了。

    码头已经开始使用了,除了洛家的船只也有一些别的船送人过来,船送客来靠岸码头向来是不收取费用的,这个码头是新建的,又大有宽敞,靠船蹲点又多,设施又齐全,引得很多船只靠岸,于是从早上到半夜一直都是人来人往的,有些下船的就是来进锦瓷的各地商户。

    荣锦行里两边的商铺都开了,玲琅满目的。

    因为码头的行人出了通道到岸上只有从荣锦行这条街的正中央穿过去才能走来江洲主干道的青石板马路上了,所以街面上两边的铺面生意十分火爆。

    锦娘不得不佩服当初荣公子这样设计的用意。

    照这样下去,荣锦行里的租金一定可以出个高价儿的。当初签定合同的时候前三个月荣石是没有要租金的,三个月后给出租金数目,同意的留下,不同意的可以搬走,荣家还会给出离开的商户一百两的车马费。

    锦娘又要对着美男子荣石心中默默感叹一句,"太有才了!"

    进到尽头的锦瓷批发点,人头攒动,身着青莲色的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

    人**中锦娘还是一眼看到了荣公子,一袭银丝百蝶绣花的锦袍,站在那里玉树临风,身躯凛凛。

    她刚要和他打招呼,忽然发现身后似有人瞩目,回头一看,竟是白飞扬,一双桃花眼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她翻了个白眼儿,扭脸就走,白飞扬赶忙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她无语,"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眼中似幽怨似诉说,张了张口刚要开口,锦娘一看荣公子也看到了她正往门口走,她连忙拂袖扯了开来,迎了过去。徒留身后白飞扬空伸着手指呆愣了,手之间她衣袖锦缎的柔然仿佛还在指尖,空留余香萦绕——

    "荣公子,想不到人这么多啊,咱们锦瓷的批发生意怎么样?"

    "我带你去帐房看看?"荣石凤眸流转,光华乍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锦娘仰脸看着他心跳如雷,只能看着他傻笑着点头。

    帐房里等着结帐的人竟然排成长队,锦娘偷偷看了一眼那帐房先生的记帐本,每一笔都是几万两的数字,上面已经记了二三十单,满满好几张纸。锦娘一下子兴奋得想要尖叫,她想如果此刻若是电脑结帐的话,是不是打单机唧唧喳喳的声音和银行帐户里数字蹿蹿往上的声音了。

    她笑得花枝乱颤,盈然笑意若一朵娇艳玫瑰绽放双颊,荣公子似是也受了她的感染,美眸轻扬,齿如瓠犀,烟水秋瞳,看得锦娘心跳得晕头转向。

    一句话脱口而出,"荣公子,现在这么忙你来回不方便不如住进桃花源吧!"她心中真正叫嚣的却是,"住进我的后院吧!住进我的后院吧!"

    看他有些愣神,目光闪闪地看着她,她头皮一麻,连忙补充到,"我家——后山——后山腰有个别院,避暑正好,也——也离得近!"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结巴的潜质!转身银牙咬落!

    回到家里王莽跟锦娘说郑头儿第二天要上门来玩儿,还说要带着女儿一起来。

    锦娘觉得郑头儿是个很不错的人,就冲他最后不但完成了工期还比预算节约了三千两银子,这也是个做事有原则的人。

    "好啊,你和王叔说了没,明天叫伙房做些好菜!"

    "已经说过了,我想着我也没有兄弟,难得和郑头儿投缘想和他称兄道弟的,你说第一次见他女儿是不是应该准备点见面礼?"

    难得王莽有提要求的时候,锦娘微微含笑,柔声道,"难为你想到这一点,这是应该的!朋友亲戚间礼尚往来是最好的!"

    忽然想到他向来是没什么钱的,家里大钱在她手里,小钱在王叔和李三手里,顾长风和王莽反倒应该是手里没多少现银子的。

    这样想着她让他跟着回房,给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让他自己开支,王莽还有些扭捏,直到锦娘开始板起脸他才赶紧拿着。

    "以后不要总是埋头干活儿,多交些朋友,要会享受生活,知道吗?而且咱家现在买卖做大了,不要总舍不得钱!"

    王莽憨笑着,点点头就要离开,忽然锦娘又叫住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锦盒,打开来里面有一块指甲盖儿似的锦瓷片,上面穿着一条红锦丝线,是一条锦瓷项链!

    "这个拿着,明天送给郑头儿女儿作为见面礼吧!"

    锦娘这是担心他不知道买什么。

    王莽有些犹豫,现在对于锦瓷的价值他现在算是清楚了,这一块再怎么说也值个几千两银子了,就是放在荣锦行里批发也能有两千两这样的数了。

    "是不是太贵重了?"王莽问到。

    "这有什么,再贵重也比不上人与人之间的情谊!"

    王莽眼眶子有些发红,锦娘之所以这么重视他和郑头儿之间的情谊根源是因为锦娘重视他。

    只是千算万算第二天还是意外层出不穷。

    一大早桃花源就进了辆大马车,看那马匹走得速度里面像是拉了一车什么东西进来。

    锦娘还以为是郑头儿一家来了呢,连忙喊了王莽出来,她昨晚宿在王莽的房里,也许是昨天她和他说的那些话让王莽十分感动,晚上一改往日急不可耐吃肉的势头,难得地拉着锦娘的手一直慢慢说着他儿时的一些事情,最后锦娘睡得香甜他还自己一个人靠在床头慢慢说着。

    只是难得王莽也有晚起的时候了。

    等着马车里下来人的时候,这时候后面又来了一辆马车,最先下来的就是郑头儿,锦娘就蒙了,那前面这一辆马车是谁的啊?墨玉怎么样会放进来呢。

    ☆、又有情敌

    第五十三章又有情敌

    还没等她问,那车夫直接问到,"夫人,公子的东西放在哪里?"

    锦娘一下子就蒙了,一听公子就马上想到荣公子,顿时心中巨喜,昨天她建议荣公子住进桃花源的时候荣公子什么都没说,想不到竟是同意了,今天直接先送东西过来了。

    她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

    直到郑头儿左手挽着女儿右手牵着儿子走到了门前锦娘才回过神儿来。

    王莽和李三已经出来了,王莽就负责迎接郑头儿,李三则被锦娘安排去组织那些练拳的少年去搬送东西到半山腰的别院去。

    只是锦娘和王莽谁也没想到郑头儿除了女儿还带了个四五岁的儿子过来。

    王莽和家里人说过这郑头儿是家里最小的丈夫,妻子已经难产过世,几个儿子早已经出嫁,就剩下一个女儿。

    锦娘一直以为这郑头儿的女儿是个年岁小的,哪知道竟然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闺名孙大妞,而那个四五岁的小儿子才是郑头儿妻子难产留下的最后一个孩子。

    孙大妞一点也不认生,见了几个男人还仔细打量了半天,看到锦娘十分欣喜。

    "夫人就是荣锦行的半个东家?"

    "勉强算是吧!你也知道荣锦行?"

    "现在咱们江洲城里谁不知道荣锦行啊,就是我们小县城那么偏也都传遍了呢?"

    看着她崇敬仰慕的眼神儿,锦娘忽然觉得特别有成就感和满足感,觉得以前的那些辛苦忙碌都值了。

    王莽拿出那个锦盒里的锦瓷吊坠,作为见面礼送给孙大妞,她一看当场就惊喜得一跳三尺高,尽管已经成年还结了个丈夫,但还是个孩子心性啊!

    不过看她高兴的样儿大家也觉得十分开心,只是郑头儿十分不好意思,直说这太贵重了,不肯接受。

    "郑大哥,你若真把王莽当兄弟就别推辞,这些年王莽和他爹一直相依为命,没个兄弟的,难得和您投缘,您就当这是他孝敬大哥的。"

    锦娘这话说得两面光的,双方心里都感动了。

    只是那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显得十分胆小羞怯,一直躲在边儿上睁着双漆黑的眼睛静立着。

    锦娘一看到四五岁长得可爱的男孩子就喜欢亲近,"来,过来!"招手那孩子近前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

    "回夫人,我叫孙果果。"

    锦娘一听那甜腻清凉的糯糍似的嗓音更喜欢得不得了,更何况如此知礼。

    但锦娘一想今天只准备了给孙大妞的见面礼没有给这个孙果果的,一时也不知道给什么,其实本来男孩子上门做客很少有主人给见面礼的,一般都是只给女孩子,没办法,女儿娇贵啊!

    但锦娘实在是喜欢着孙果果,正想着呢,看到顾长风抱着李李王出来了,女儿的脚踝上用一根红棉线串着一颗金花生。

    这是李李王一周岁的时候锦娘给她打的,据说周岁前一天带着花生才能平安渡过周岁当天,后来一直就没取下来。

    锦娘想想走上去取了下来送到孙果果面前,"来,这个送给你!"

    孙果果扭头看着他爹郑头儿,直到郑头儿点头他才接下来,还奶声奶气地要跪地磕头谢谢呢。

    锦娘一把搂了她在怀里轻言细语问七问八他都一一回答,是个安静乖巧的孩子。

    郑头儿看锦娘似乎真心十分喜欢孙果果面上露出了笑容,慢慢说起来。

    原来这孩子十分可怜,因为郑头儿是最小的丈夫,上面四个兄弟,死了三个,还有一个瘫在床上还要人伺候,妻子又没了,女儿刚成年,取的这个大丈夫也只是一般人家,所有生活的重担都落在他身上,但好在他有手艺,这才一家人勉强支撑着。

    但因为他长年在外,过了这月他就要带着唯一的女婿去南方沿海的城市找活儿干了。这家里就剩下一个孙大妞和一个瘫在床上的老头子,孙果果更是没人照看了。

    "此次来叨扰,一来是和王兄弟辞行借此在兄弟家里叨扰几天,二来也是让我女儿在这江洲城里看能不能有个姻缘,三来还想拜托夫人将我这小儿留下听个使唤,什么的都成。"

    这话一说大家都各有想法了。

    王莽是听到他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心中十分不舍,但他也是经历过的人,直到世道的艰难,只是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叫他保重。

    顾长风倒是和锦娘想到一块儿去了,这孙果果看着眉目清爽,又聪慧乖巧,留下来倒是可以和李李王做个伴儿,青梅竹马的感情那是再真挚不过的,看锦娘和李三之间的情意就知道了。

    "果果,你爹要出远门干大事业,你就在我家生活,以后帮我带小妹妹,天天和她一块儿玩儿好不好?"

    顾长风手里的李李王一个人地往锦娘身边划,他还以为她是要娘了,哪知道刚把她送到锦娘怀里她就一把扑住孙果果,对着他的脸上就蹭了一脸的口水。

    孙果果小脸当场就红了,但却伸手搂住了李李王。

    锦娘看了怀里的两个小孩儿心里就乐了,自己这女儿还真是投胎到这个女尊的世界投对了啊,看到小美男就流口水往上扑啊!以后成年了那还了得?

    看着他们的互动大家哈哈大笑。

    正好王叔来说饭上好了,请大家去正堂吃饭,因着郑头儿要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王莽和他好好喝了些酒,饭后两人又在偏厅喝茶说话,依依不舍的样子。

    孙大妞吃完了饭顶着大太阳要跑到前面园子里去逛,锦娘安排玛瑙一直陪着她。

    等到锦娘睡完午觉起来还不见她们人影儿。

    等了好一会儿孙大妞喝玛瑙才回来。

    女人的**还是十分灵敏的,更可况是活成精的女人,锦娘一眼就察觉出了些许微妙来。

    玛瑙给孙大妞递茶水的时候,触到碗口她的手指面上有着可疑的红晕,自孙大妞坐下后,他的眼珠子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反倒是孙大妞一副不自知的样子。

    锦娘想想,墨玉玛瑙,珍珠琥珀这四个少年里,玛瑙年龄最大,今年年初已经成年了。

    看来男大也不中留啊!

    没办法啊,小后生想媳妇了啊!这男人一旦开始想女人了那是八匹大马也拉不回头了啊!

    孙大妞是个性格开朗直爽的姑娘,看到已经是傍晚了,直接求锦娘带她到荣锦行去看看。

    锦娘一想,小姑娘爱热闹啊,她却没想到自己其实也不过才二十岁而已。

    又想到荣石既然送了起居用品过来晚上应该回桃花源的,不如自己去接他。

    于是两人一起也没有坐马车直接步行往江边走。

    进了荣锦行孙大妞可兴奋了,因为荣锦行里的店铺走的都是精品路线,里面东西都十分精巧别致,她这个店铺那个店铺地穿梭观看,时不时的还问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的。

    锦娘看到她孩子心性只能无奈地笑笑,任她自己瞎逛。

    "我就在这街的最里面,那里就是专门批发锦瓷的,你一会儿逛完了就去那里找我啊!"

    "好啊,我自己先逛,你去忙你的吧,一会儿我就去找你啊!"孙大妞毫不在意地说到。

    锦娘想想这里就那么一条直街她也跑不到哪里去,于是放心地去找荣石了。

    他还在忙,似乎南方的客户越来越多了,尤其是最南端靠海的城市,而且明显比北方的商户出手也大方些。北方来往的商户似乎都有所保留,并不敢大批量地进货。

    锦娘有些奇怪悄悄询问荣石才知道,原来大皇女继位女皇以后开始在北方加收赋税,征兵入伍。

    她这是要干什么呢?

    看着荣石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忧色,锦娘也有些隐隐不安。

    等了半天,直到荣石和她要走的时候也没见到孙大妞来找她,锦娘未免有些担忧,便和荣石一说,荣石说不如慢慢往外走,边走边找,反正也就这一条直街也不会错过的。

    快走到白家票号门口的时候,锦娘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那两个人,孙大妞背对着他们对着对面那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对面那人一双桃花眼淡淡一笑,唇畔勾靥出遥遥不可及的飘忽,丝丝缕缕淌出勾人的魅惑。

    又是白飞扬!

    锦娘面上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几步上前扯回孙大妞,"跟我回去!"

    回头狠狠地瞪了白飞扬一眼。

    孙大妞有些莫名其妙,"夫人,怎么了?"

    "你怎么和他说上话了?这种人你理他干什么?他跟你都说什么了?可别见他长了副好皮囊被他骗了?"锦娘一气劈里啪啦的说得孙大妞愣了愣。

    稍稍一会儿她边偷瞄着荣石边凑到锦娘耳边贼兮兮地说到,"他皮囊再好能有这位公子好?"

    连忙老**护小**似的拦着孙大妞探视的眼色,"干什么呢,别瞎看,快说,他跟你都说什么了?"

    她们谁都没察觉身旁荣石浅浅扬唇,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

    孙大妞悻悻地说到,"我刚刚一看到那公子就十分爱慕,是我主动找他说话的,问他能不能嫁给我,可他说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真的?"锦娘真有点不敢相信,这不是白飞扬的作风啊?难道那天被她骂得转性了?

    孙大妞诚恳地点点头再次肯定。

    锦娘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忽然想想又说到,"你怎么能见到一个陌生男人就不顾女人的矜持主动去搭讪呢?"

    孙大妞目光灼灼地看着锦娘认真地说到。

    "遇见喜欢的,就得主动犯个贱,不是吗?"

    ☆、偷窥沐浴

    第五十四章偷窥沐浴

    孙大妞和锦娘一起坐进了荣公子的马车回桃花源。

    锦娘一直在想刚刚孙大妞的那句话"遇见喜欢的,就得主动犯个贱!"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根本没看到孙大妞此刻的状况。

    隔着帘子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紧盯着荣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似的,荣石在帘子后面闭目养神,似有了些倦意,孙大妞不怕死地来一句,"荣公子是不是累了,我帮你按按头吧!"

    锦娘才看到她那副样子,头顿时大了,女人好起色来比男人还可怕啊!

    "你给我坐好了!"小声威胁着她,她才乖溜地坐下,但目光却是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半山腰的别院王叔早在夏初的时候就装饰布置好了,原本是娘娘说等八九月天热的时候来这里小住避暑,所以装饰布置上十分雅致,但略有些女性化,还是淡紫色的床幔,洁白的窗帘,大大的梳妆台。

    不过荣石的东西放进来以后一下子就中和了,紫铜兽头的虎形香炉,大气的茶盘,陶壶,一大排厚重的精装硬皮壳子书籍,专制的笔墨纸砚,张扬着男性的霸气和讲究。

    看着两个人的东西排在一个房间忽然有种夫妻一起共同生活的感觉,锦娘有些恍惚了。

    "荣锦行的客户第一批进货售出情况的反馈还没上来,所以我恐怕要在此长期叨扰了!"

    锦娘心中叫嚣着,"你永远住下去才好呢!"

    但看着他人比花俊美无暇,面容却似冰晶琉璃,嘴上只能说着,"尽管住,这别院空着也是空着!"

    锦娘特意嘱咐了珍珠专门负责伺候荣公子,虽然荣公子在荣锦行有一间休息室,吃饭也在那边有专人负责,但在别院烧茶端水什么的还是需要人的。

    一回到山下大院,孙大妞就缠着锦娘问东问西的,但每一个问题都是关于荣公子的。

    她刚刚还想一起随着去别院呢,锦娘正头疼,她老爹郑头儿一虎脸才解围了。

    "他有没有心上人啊?"

    锦娘听她问,心里说我还想知道呢?

    哪知道孙大妞晚上竟然不见了,锦娘一看坏了,这死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不会是偷跑到别院去了吧!

    完了,她不知道是该担心荣公子的名节还是该担心孙大妞的安危!

    锦娘连忙稳住大家,"可能是饭后遛弯去园子里玩儿去了吧!"

    过会儿她赶忙上山,孙大妞果然在!正贼头贼脑地在别院窗口打探呢,还好别院的大门紧闭着。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锦娘有些气恼,但看她天真烂漫的样子又不忍心说重话责怪她。

    "没干什么啊,就想找荣公子聊聊天儿!"

    "他在荣锦行忙了一天一定很累了,不要打扰他休息!快跟我回去!"

    孙大妞嘻嘻一笑,"夫人是怕我把荣公子抢走了吧,夫人对荣公子——"

    锦娘心肝都要蹦出来了,一把捂住她的嘴,"你给我闭嘴!快走!"

    "人家就是爱慕荣公子想追求他嘛!"

    锦娘真是要对天翻白眼儿,"你不是先还找那个白公子表白吗?这么快就换人了?"

    "人家有心上人了,我总不能强取豪夺吧!再说了那白公子是不错,可荣公子才真正是仙人之姿啊!"说着还一副沉醉之态。

    这话锦娘爱听,和荣公子比,任是何人都是要被比下去的。

    "既然知道人家是天上仙你还是别想那没用的啊!赶明儿叫你爹好好帮你相看几家门当户对的人家!"

    一番连哄带吓,终于把孙大妞带回了山下,锦娘连忙嘱咐玛瑙专门看好了这个孙大妞,千万别再让这个小祖宗上山了。

    可谁也无法阻止人类追求美好事物的步伐啊!

    郑头儿一家三口在桃花源住了几天,依旧是每天和王莽喝酒聊天,谈天说地的,很是珍惜这几天相处的时光。孙果果也渐渐和大家熟了,能主动叫人了,但他最长时间相处的却是李李王,有时候趴在她的童床边和她咿咿呀呀地说话一说就是一上午,李李王还就这几天功夫黏上他了,见了他就乐呵呵地傻笑,锦娘笑得直说这女儿这么个小人儿就开始迷恋男色了,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孙大妞倒是乖顺了几天,和玛瑙说话聊天逛园子的,锦娘看她安分了提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忽然有一天天入黑以后,玛瑙来说孙大妞不见了,锦娘一想坏了,这安分的几天纯粹是表现吧,还好当晚玛瑙做了冰镇绿豆汤,因着私心给孙大妞送上一碗,这才发现他不在房中的。

    "她说不定一个人去园子里看星星了呢,你别打扰了大家休息,在客房里等等说不定她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锦娘稳住玛瑙了,自己偷偷上了半山腰的别院,看那亮灯的房间窗格下果然有个小身影,她个子本来就不高,够着窗台惦着脚伸长了脑袋往里面瞧,似乎还是够不着,四下看哪里有踮脚的石头,可这别院建的时候是专门选的平地,周围的大小石头当初要不就做地基要不就搬下山了,门前只有石凳子那是专门定做了,根本就移不动!

    锦娘走近窗格下的时候孙大妞越找越远了。

    出于好奇她也探头往窗格里看了一眼,她身高适中,一眼就看到了房内的场景,顿时呆若木**。

    夜明珠光润皎洁的珠光下,荣公子光洁如玉的肩臂袒露,散发着莹白的瓷光,她都可以想想到水下他白皙劲道,蓄势内蕴的上身。

    他仰面半眯凤眼,因没有了那眸光中的冷意,他的面容看上去雅致而雍容,墨黑长发倾泻而下,他正泡在浴桶中闭目养神。

    锦娘感觉自己心跳得快要弹出嗓子眼儿了,面上烧灼得厉害,都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快要出鼻血了。

    荣石在桶中似乎动了一下,锦娘激奋了,内心激烈挣扎着,一个声音说到,李锦娘,你要不要脸啊,偷看男人洗澡,还有一个相反的声音叫嚣着,快站起来,我要看他!我要看他!

    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遗憾,荣公子并没有在澡桶中站起来,微侧脸颊,淡然地咳嗽了下,不知是不是锦娘的错觉,觉得他唇角似乎有些笑意。

    他略略坐正了些,但这也够了,足以让锦娘看到他蝴蝶展翼一样的优美锁骨,还有白璧一样光洁的xiōng膛,那两点殷红如雪山红梅简直要灼瞎了她的双眼。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怕自己的心就这样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又捂住自己的鼻子,怕鼻血喷了出来。

    直到孙大妞费力地搬着一块大石头来到窗脚下,她才醒过神儿来。

    "夫人!"孙大妞有些悻悻的。

    "孙大妞,你真是活腻了啊!你竟敢偷——"锦娘猛然醒悟自己说漏嘴了。

    "夫人,你——你看到了?"孙大妞恍然大悟地叫了起来。

    锦娘听到房内一阵哗哗的水声,显然房内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声响。

    锦娘连忙拉着孙大妞逃命似的往山下飞奔。

    "夫人,你自己偷看到了,就不要我看了!"孙大妞还在纠缠埋怨。

    "你这样偷看又损他的名节,你还叫他以后怎么嫁人?"

    "那就直接嫁给我吧!"

    锦娘想她倒是想得美,人家是什么人,眼里能看得上什么女人吗?美男子本就是极品,更何况是有能力又有人品的美男子,那就是极品中的极品了。她和她怕是都难得入他的眼吧!

    "你别做梦了,人家事业有成,家大业大,咳一声商场都要抖三抖的,他会嫁给你,我都不敢想,你也别做梦了啊!"

    孙大妞立即蔫巴了。

    锦娘想着还好明天她就要走了,再怎么样也要挨过今晚啊!

    于是又是一番连哄带骗,又是承诺漂亮衣裙和好玩的东西才让她回到前院客房安歇了下来。

    回到自己房中锦娘仍旧是心跳得厉害,坐在镜子前,果然面上的红潮还在,捂着脸本想平复一下,哪知道一闭上眼就是刚刚那一副美男沐浴图。

    也冲了个冷水澡,好不容易平下下来睡下来。

    迷迷糊糊,觉得一个白色的修长身影,双眸异常明亮地直视她,简直要看到波澜深处的倒影,向自己走来,身上有着淡淡的安神香味儿,那男子脱了自己的衣袍,露出白璧一样颀长匀称的上身,然后是修长有力的双腿。

    他整个人向她伏了过来,她不知道呼吸,也不知道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等待着他搂着她,似乎是摩擦也似乎是轻吻,带来晕眩与渴望,她的身-体摇曳着,脑中泛着水光颤动成白色的波纹,闪电般被击中——

    忽然眼前人凤目一寒,凄凉冷声,"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锦娘一个激灵喘着粗气醒来,后背全是汗,□濡湿,原来做了个心惊胆战的春梦——

    第二天在荣锦行二楼的休息间里,明净雕花轩窗后,荣石负手而立,窗台下一缸睡莲,将他面容衬得如临画中栩栩如生。偷瞄了下隐在衣下的身子一想起昨晚那幅美男沐浴图以及自己那个荒唐的春梦,她依旧心跳的厉害,迅速低头,都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匆匆问了声好,赶紧开溜,背后荣公子的伫立的身影孤高如墨竹。

    郑头儿终于要带着孙大妞离开了。

    孙大妞还依依不舍眼巴巴地遥望着山腰上的别院,不过这个孩子是个识时务的,临走时和他爹一起提出要和玛瑙结亲,看玛瑙那羞涩甜蜜的样子锦娘就知道这事儿是两情相悦的,于是也乐得做了个顺水人情,直接将玛瑙的身契送给乐郑头儿,又添置了些行头算是给玛瑙和孙大妞结亲添妆吧!

    送她们出乐桃花源大门的时候,孙大妞蹭到锦娘身边偷偷说了句话,"我走了你的美男子不会被抢走了,你是不是特安心啊!"

    弄得锦娘哭笑不得。

    ☆、秋夜静思

    第五十五章秋夜静思

    菊花淡淡,卷似愁,深秋的栖霞映得漫山遍野的野菊漫烂而热烈,在冬天来临之前仿若要绽放所有的生命和激情。

    瑟瑟风中,荣公子身姿丰润而立,花瓣秋叶拂落,他依旧洁白而不沾衣,双手垂落,白衣淡淡飞舞,清风吹拂如缎长发,像棵挺拔高贵的楠木坚定伫立。

    一晃荣公子已经在这山腰别院住了有好几个月了。

    锦娘一直记着孙大妞说的那句话,"遇到喜欢的,就得主动犯个贱!"有事没事往别院跑的十分殷勤,不时送些茶水,瓜果的,抢着珍珠的活儿干。

    "公子,你这样要住到什么时候,白洲里人传得——"

    荣大有些说不出口,在白洲城里都传遍了,荣家荣石为了得到锦瓷的生意没名没份地住进人家家里,连原本有意和荣石结亲的洛家洛夫人也是闭口再不谈荣石了。

    名声坏了,这让公子以后如何嫁人啊!

    "怎么,说我伤风败俗?还是不知羞耻?"荣石神色从容,若无其事,隐约冷笑挂于唇边。

    "公子,我看李夫人对你也不是无意,你——"

    荣石一个吃人的凌厉的眼神,荣大再不敢说了,匆匆交代了珠宝行的事务他便要连夜离开了,他现在基本上已经接管了荣家再全国各地的珠宝行,忙得不可开交,此时路过江洲也就只有一天的时间,晚上还要坐船赶回白洲呢!

    锦娘过来送糕点的,王叔刚做好的菊花米糕,香甜糯口。

    在大片的秋海棠花架脚下却移不开步了,他们的对话她尽收于耳,原来一切不过是他的计划,借着她来破坏了他的名声,让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人有所忌讳。

    她不过就是这样的作用!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算是失落还是心碎还是恼怒。

    直到荣大离开她都是昏昏噩噩的。

    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被荣石叫住了,"深秋夜空晴朗,我们一起秋夜赏空如何!"

    锦娘呐呐地答应下来呆坐在石凳上。

    秋夜的星空看上去距离她们远远的,高高的,却又亮亮的,写满了诗意和梦幻,充满了诱惑与期待,却最终也是萧索的。

    "你喜欢我吗?"

    荣石问到,锦娘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呢?呆楞地看着荣石。

    荣石再说了一遍,"你喜欢我吗?"

    "我喜不喜欢你,你会不知道吗?"锦娘小声地说到,垂首。

    荣石不再说话,沉吟了一会儿说到,"若是我和你的三个丈夫四人中你只能选择一个与你共度此生,你会选哪一个?"

    锦娘夜沉吟了一会慢慢开口,"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如果真的要让我选择我只能选择李三,不是因为我对其它人的感情比不上对李三的感情深,而是因为我最早遇到的人是李三。"

    锦娘看着荣石星光下晶亮的凤眼闪着迷幻的光彩。

    "若是天朝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我只会也只能和李三在一起,因为我最先给了他承诺,如果是他先背叛我无话可说,但只要他一日不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将也永远不离不弃于他,即使后面碰到更心动更着迷的我也不会妄想!"

    "可天下从来就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美好传说,哪里都是一妻多夫制!"

    轻轻对上其深邃的双眸,锦娘心中一动,他竟然想的是这个?

    在全天下都是女尊男强的时代他竟然会反思婚姻制度?对当前的婚姻制度进行思索和探寻。

    他果然是个真正的强者!

    原来在他心中对现在的婚姻制度是不满的,那一妻一夫制,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他心中所期许的吗?

    "不,你错了,确有这样的地方!"

    "在哪里?"

    "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那里朝廷明文规定的确实是男女平等,一妻一夫制度,但可悲的是实际上根本无法做到男女平等,也就更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一妻一夫,一生一世一双人!"

    "为何?"

    "因为人性!"锦娘的眼神迷茫着看着空旷的夜空,唇角似无意地勾着一抹苦笑,"人的感情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最多变的东西,有时候情浓至极却瞬间冷却甚至仇敌相见,有时候情之所起,不知所因,却早已情根深种!在那个国家,虽然名义上是一妻一夫制度,但实际上却是名存实亡,当更有能力的一方厌倦了另一方他可以创造条件来打破这个制度而得不到有效的约束,最后不是弱势的一方为了后代或是财产委曲求全就是家庭分崩离析。"

    "是嘛?"

    "因为人对于感情的需求是多元而又多变的!就像我们有了父母的疼爱依旧向往夫妻的情爱,朋友的关怀,还会向往儿女的天伦之乐,亲情友情爱情我们都需要,这就是所谓的多元。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当在刚刚成年心性还不定,很稚嫩的时候往往会迷恋比自己成熟年长的异性,再成熟一些会喜欢与自己旗鼓相当的,等到自己成熟年长了,却迷恋青春娇艳,这就是所谓的多变。人多是贪心不足的。"

    "你呢?"荣石忽然问到,"你也贪心吗?"

    "是的,我也不例外。"锦娘诚恳地回答,"我也是贪心的!我贪恋李三对我的忠心和依赖,贪恋长风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爱和体贴包容,贪恋王莽对我的爱慕和迷恋——"她想我还贪恋荣公子你绝世的容颜和强有力的怀抱。

    可她忽然觉得意兴阑珊,身边美人不过镜花水月,尚不如头顶的星辉那样探手可触。

    锦娘明眸微动,束手芊芊一挥,朱唇轻启,"男人生来心性坚定,处事大气,思维粗犷,而女人虽然天生柔弱娇嫩,但心性敏感多情,对情感的渴望和需求比男人更甚。"

    "那你最渴求的又是什么呢?"

    "平等,自由,友爱,坚守,永不背叛!"

    "一个妻子多个丈夫,如何平等友爱?"

    "不容易,但却依然可以做到,关键是那个妻子!"

    "一碗水难端平!"

    "不用端平,我给每个丈夫的都是整碗水!你刚问我如果只能选一个丈夫我选谁,我说的答案是我预先知道只能一个的情况下,如果你现在要我在我的三个丈夫之中取舍我是没有答案的,因为我根本无法取舍!对他们中每一个我都爱得全心全意,竭尽所能。"

    她直直地看进他的眼里,那里是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

    "其实我有一个藏了很多年的秘密,这个秘密自我记事有多久我就藏了有多久,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今天我突然想告诉你!"

    荣石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等待者她接下来的话。

    "我其实就是刚刚说的那个一妻一夫制国家的人,不知为何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成为陈国公府的五岁的小女儿。"

    说到这里荣公子眼中似乎一瞬间惊涛骇浪,也就仅仅一瞬间,下一刻他已经镇定了下来。

    "所以我经历过你所期望的那样一妻一夫制生活,而曾经也期许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并自以为实现了,可最后不过是徒留情感上的伤痛和对生活的绝望。"

    "为什么会那样?"

    锦娘不知道怎么了,看着他沉定凝视的目光,缓缓说出了上一世的经历,从自己怀春少女,恋爱谈情,结婚生子到最后在这深秋的星空下她终于吐出了深藏已久的心结,忽然觉得对着他说出之后心中豁然开怀,顿生了悟,一下子真切地觉得那些事情真是上一世那样遥远了,无爱无恨。

    "其实无论是谁总是会变的。随着年龄,环境的变化自然而然会发生变化,更何况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有幸的是我又得到了一次继续生活机会,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女尊男贵的世界,也许你觉得这个世界对男人是不公平的,可你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才是真正的公平和男女平等!"

    "另一个角度?"

    "是的,女人牺牲掉事业来专门负责生育,男人拥有事业的同时因为户籍的原因需要对妻子的忠诚,否则遥远没有不动产。若是有钱有势的家里,男人享受到了事业上的成就感,而女人享受到几个丈夫的宠爱也不用担心丈夫在外的背叛,若是没有钱的贫苦之家,女人和孩子需要养活,一个丈夫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集合几个丈夫的力量一起供养一个妻子不是更好吗?"

    荣石不说话了。

    "你这样假设,我和你是一妻一夫的,我们都做锦瓷生意,有财产有家业,一旦我怀孕了,我肯定要放下生意在家安心养胎待产,而你却可以继续你的事业,等我怀孕完,生孩子下来那我在事业上肯定不如你了,生完孩子我的身形,精力肯定大不如从前了,而忙事业和赚钱养家的负担肯定就落在你的身上,你会无暇顾及家庭而我也会因独守空房而心生怨言,渐渐地你会疲劳会厌倦,而我因为没有依靠更不安,两人肯定最后越走越远。若假设我们还是一妻一夫的,但我们直视普通之家,积夫妻两人的力量也就勉强温饱,一旦我怀孕生子,物质上必然更困顿,贫贱夫妻百事衰,生活都无法保障又谈何精神上的呢?那时候所谓的爱情在生存面前将不值一钱!"

    "两个人可以互相依靠互相信任一起面对一切困难!"

    "人无完人,你在事业上打拼成功并不代表你能在家庭里一样得心应手,举个简单的例子,若是赚钱养家上顾长风肯定比不上你,但若是论给我洗澡你肯定就不如顾长风。"

    看到荣公子的面上有些不自然之色,锦娘忽然觉得自己说漏嘴了,面上一红,赶紧解释到,"我怀孕的时候需要别人帮我洗澡洗头这一系列的事儿——"

    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唉!解释就是掩饰啊!</P></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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