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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浪荡皇帝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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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卷浩浩荡荡下江南 第08章 生米煮成熟饭

    “哥——”阮江燕小姑娘的哑甫一解开,便发出一声大叫。更多小说 ltxs520.com

    “妹子!”不远处人群间的阮飞龙大惊失色,虎躯明显一震,慌乱之情溢于言表。

    “燕妹妹!!”一道人影嘶声大呼着,奋不顾身冲将过来,转眼奔至,刷的一刀劈向萧若,势如玩命一般。

    萧若英眉一挑,身形微微一侧,让开敌人来袭之招,飞起一脚踢中敌人腰肋,将其整个身躯踢得飞了起来,叭嗒一声,摔在两丈开外,呻吟着爬不起来。

    萧若也有些意外,本还以为胆敢前来硬抢阮江燕之人,必定身怀惊人武艺,哪晓得却是这么个愣头青。他打眼望去,只见地上是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正是那整日跟在阮江燕后面的谢青小子,不由暗自哂笑不已。

    谢昆疾掠至儿子身旁,一面戒备,一面把儿子搀扶回人群之中。谢昆自始至终一语不发,但向萧若的目光,冷利有如利剑一般,令人胆寒。

    阮江燕在萧若背上轻呼一声:“谢大哥!”语带呜咽。

    萧若打趣笑道:“原来是你的情哥哥,看不出他还是个有情有意之人。哈哈哈……”出指又封住了她哑,免得她乱喊乱叫坏事。

    萧若向阮飞龙道:“阮当家的……阮大王,现在我们可以作个交易了?”

    阮飞龙深深吸了一口气,冷然道:“你要怎样?”

    “很简单,请阮当家的下令贵寨弟兄让开一条下山去路,我便放了令妹,如何?”萧若不紧不慢道。

    阮飞龙闻言,浓眉大皱,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萧若微微一笑,道:“你既然已经清楚了我的身份,也应该明白我从不说戏言。”

    阮飞龙默然,一时间沉吟不语。

    一旁的何见潮大为焦急,大声道:“阮老弟切莫跟他谈条件!你已知道他的身份,一百个令妹也顶不了他一个!”此言是为提醒阮飞龙衡量孰轻孰重,要干大事的人就不能婆婆妈妈,为了擒获天下至尊的皇帝,牺牲一个妹妹算得了什么?!

    却不料,他不说还好,一听了这话,阮飞龙火冒三丈,怒目瞪着他,忿然作色道:“住口!我就她一个妹子,她是我惟一的亲人!在我眼里,一百个黄公子,都当不得我妹子一个……”说到这里,右手扬起,断喝道:“儿郎们听着,给老子闪开了!”

    小院子正面围的无数喽罗们一听号令,哗啦啦潮水般退向两旁,顿时让开一条去路。何见潮被阮飞龙喝骂得面目无光,直恨得牙痒痒的,情知再说也没用,在一旁空自发急。

    萧若见状,背着阮江燕当先而行,铁寒玉快步跟在他身旁,一面行走,一面全神戒备,赵德鹏伤势并不很重,稍作喘息之后,已可自行走路,当下也紧随萧若身后。

    萧若背着阮江燕经过人群外围之时,猛见人影一晃处,何见潮闪身疾扑而至,手中一柄似刀似剑的短兵刃攻向萧若,来势如电。

    萧若身处险境,早就有所防备,何见潮一动,他就立时觉察到,不慌不忙挪身微退一步,手臂一带处,把阮江燕娇小的身躯挡在身前,封死敌人兵刃进路。

    萧若本意是想以阮江燕逼对方收招,却不料,何见潮不但不收招后退,反而以手中利刃径刺阮江燕的心窝……

    “这老匹夫好不歹毒!竟不惜先杀掉阮江燕,也要擒拿自己!”萧若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这个念头,眼看再想把阮江燕挪开,已经来不及了……

    便在此时,旁边一声厉喝冲天而起,一道铁塔似的人影疯了般冲杀过来,两掌带起两股劲风攻向何见潮,此人正是阮飞龙。

    何见潮眼看奸计就要得手,见了这声势,大惊失色,当下顾不得杀阮江燕,连忙转身回招,应付阮飞龙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厉声道:“阮飞龙,你小子疯了?!”

    阮飞龙暴吼道:“老贼欺人太甚!你敢杀我妹子,我就要杀你!!”双掌一刚猛一柔,“大阳离合掌”妙招式源源不绝施展出来,打得何见潮连连后退不止。若论真实武艺,何见潮比阮飞龙只高不低,甚至在内功修为的纯火候上,还要高出他一大截。但何见潮并没有同他玩命之心,在他疯狂的攻势之下,颇有不支之势。

    两大高手自相战成一团,山寨喽罗们未得阮飞龙命令,也不敢轻易上前帮忙,只围在旁边,倒把萧若等三人晾在一旁。

    萧若打个眼色,带着两人趁机飞快离开,各施轻功身法,迅速奔驰。

    不一时,到了斜坡口下山处,萧若看看没人追来,便把阮江燕放下,出指解开她的道,笑道:“阮大小姐,委屈你了,这便请回吧!以后记着,不要动不动骂人‘小贼’,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正人君子的,哈哈!”这般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着说着自个儿都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开来。

    阮江燕羞忿欲绝,扭头恶狠狠瞪着他,水灵灵的美眸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娇躯都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萧若有些好笑,道:“怎么,你还不走?本公子一诺千金,答应了放你,就一定会放你。但我没说不再抓你,我放了你之后,你要是自己不愿走,我倒不介意再抓你一次,嘿嘿。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一……二……”

    阮江燕尖叫一声,一溜烟的跑了,直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萧若转过头来,居高临下了望一下,只见下面山道间黑咕隆咚,没有丝毫光亮,山道两旁伏有多处暗桩,要是山寨喽罗躲在暗中突施偷袭,倒也不易防范。

    他稍稍沉吟一下,走到篝火火盆旁,跳将起来,一脚把火盆踢飞,就见一团火焰燃烧着坠入下方山道旁一处草丛中,旋即“轰”的一下子,周围草木被点燃,“哔哔剥剥”燃烧起来。一人惨叫着自草堆中跳了出来,皮肤都被烧得滋滋作响——那里果然是处暗桩。

    萧若神一振,清啸声中,把火盆一盆接着一盆踢将下去,每盆都准确无误落在山道旁边,有的近些,有的远些,他用劲使力拿捏得恰到好处,直把火盆当21世纪的足球踢。

    待山顶这一带火盆全踢完时,山道被火光照得大亮,凭铁寒玉与赵德鹏两人武艺,下山决计不成问题。他豪气大生,飞快道:“你们两个先行下山,回到我们的船上,让所有人立刻下船登岸,然后找处高地固守。万万不可待在船上,当心排帮的人或鄱阳湖水寇凿船底!”

    铁寒玉急道:“那你呢?”

    萧若豪气干云道:“你们别管我,我非烧他们个**飞狗跳不可!哈哈哈……嗯,我也要顺便找找脱困的法子,要不然被困在这个孤岛上总不是个办法。总之你们先行下山……”

    铁寒玉与赵德鹏不愿他单独留下,一齐出言相劝。

    萧若丢下一句:“你们快走!”说完,不再理会他们,疾展身形掠入暗影处,又飞快绕了回去。

    萧若放倒一个落单的喽罗,抢到了支火把。他一路看见房子就烧,身法迅捷,在山顶水寇老巢神出鬼没,有如虎入羊群一般。他足不停步,来去如风,绝不恋战,避开武艺高强的人和大群喽罗,借着夜色掩护,出没在混乱的老巢各处,竟没人阻止得了他。

    不多时,山顶房舍各处起火,整个水寇老巢陷入混乱之中,喽罗们像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萧若大乐,烧起来越发带劲。

    谁料,混乱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喽罗们在三大当家的及各级头目指挥下,变得行动有序,当下,只留一小部分人在山顶灭火,大部分人缓缓鱼贯下山。看那架势,似乎直扑岛南边码头的停船而去。

    萧若暗叫不妙,也欲下山,经过一片僻静密林之旁时,忽闻里面传来鬼鬼祟祟交谈之声。他此刻耳聪目明,听力极佳,交谈之声虽低,他仍然敏锐的捕捉到了。他一愣之际,立时站立不动,屏气凝神,侧耳倾听。

    只听得一人压低声音笑道:“……还望帮主多多栽培。”听这人嗓音大概是个中年人,但甚是陌生,听不出是谁。

    另一人笑道:“好说,好说!阮飞龙小儿冥顽不灵,不识抬举,怎配统率鄱阳湖两三千好汉,早该让他滚蛋才是。”此人声音萧若极为耳熟,正是排帮帮主何见潮。

    中年人陪着干笑两声,嘴里呐呐的,似乎不知如何接口。

    何见潮笑道:“老弟,老夫看你才是好样的。你年龄比阮小儿大,武艺比阮小儿高,智谋比阮小儿远,甚至还比阮小儿识大体、识时务……凭什么他当大当家的?这鄱阳湖水道大王的宝座正应该老弟你来坐,老夫绝对支持你!”

    中年人喜笑道:“帮主谬赞了。晚辈日后定当唯帮主马首是瞻,早早率众投效江老爷子,共谋大事。”

    何见潮更喜,笑道:“就说老弟你是个明白人,果然与不识抬举的阮小儿不同。放心,日后不会亏待你的!不过,眼下你要想把阮小儿取而代之,还得将其铲除掉,那小儿武艺倒不可小视,老弟你可有什么良策?”

    中年人“啪啪”拍着膛,道:“帮主无需多虑,这事儿包在晚辈身上,晚辈早有计较,晚辈这便下山去。”

    何见潮笑道:“如此甚好,那就等老弟的好消息了。”

    说完,密林里沙沙的脚步声响起。萧若悄悄闪身在一旁。

    只见一个中年人转将出来,大步直向山下行去,萧若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间脑中想起一个人来——沉默寡言的二当家谢昆!

    随后,排帮帮主何见潮也走了出来,向东边快步行去。

    萧若想了一想,远远跟在他后面。

    没走出多远,何见潮来到一座小阁楼之前,阁楼下站着个年轻人,却是那胖乎乎的谢青。

    何见潮问道:“阮大小姐在不在上面?”

    “在上面。”谢青老老实实答道。

    何见潮闻言便往阁楼上走,目中杀机隐现,随口问道:“她既然在楼上,那你为什么在下面,不是叫你陪着她的么?”

    谢青闻言,一脸的倒霉相,嗫嚅道:“燕妹妹,她、她把我赶了出来。”

    何见潮心头一动,眼珠子转了转,杀机淡去,换了一种残酷变态的笑意,朝谢青道:“你随老夫上来。”

    谢青摇头,傻乎乎道:“燕妹妹不让我上去。”

    何见潮脸上笑意越发加深,道:“叫你上来就上来。你爹听老夫的话,日后好处受用不尽;你只要也听老夫的话,老夫现在就让你得偿所愿!”

    “哦。”谢青虽然有些儿听不太懂,但仍然跟他走上阁楼。

    萧若悄无声息掠上前,转到阁楼背面,暗提一口丹田真气,飞身而上,两手攀住窗框处,眼睛自窗棂间隙望向里面闺房。

    这房室里装饰女人气十足,与大男人的房间迥异,一看就是间少女闺房。

    阮江燕独自和衣躺在锦床上,嘤嘤呜呜哭个不休,一见何见潮与谢青进房,霍地坐起来,柳眉倒竖,怒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滚出去!”说着,顺手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碗碟,就朝他们两劈头盖脸砸去,极是泼辣蛮横。

    何见潮随手挡开,突然揉身侵近,一指点中她道,她的身子便就此僵住了,再也动弹不得。

    谢青惊道:“你你、你干什么?”

    何见潮一笑,指着床上的阮江燕,朝谢青道:“你喜不喜欢她?”

    谢青没料到他突然这么问,一时涨红了脸,嗫嚅道:“喜……喜欢!可是……可是燕妹妹她讨厌我。”

    “哈!只要你喜欢就行了,老夫教你个法子,你现在去上了她,把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会喜欢你了!”何见潮呵呵直笑。

    谢青一听大惊,“不不不,不可以,不可以……”两手在前拼命的摇。

    “真没用!”何见潮哼哼着,俯下身去,两手拉住阮江燕的衣服便撕,嗤嗤嗤一阵裂帛声里,彩衣化作片片飘絮飞舞,转眼之间,阮江燕只剩了一袭粉红小肚兜,暴露出不少女儿家动人的肌肤,在室内烛光照下,闪动着诱人的光泽。她羞忿得晕厥了过去。

    何见潮指着床上少女半裸的娇躯,道:“她美不美?”

    “美、美、美、美……”谢青看得目瞪口呆,傻愣愣的重复着一个美字。

    “知道美还不上?真是个傻小子!老夫不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哈哈……”何见潮大笑着出门扬长而去,笑声渐行渐远。

    闺房里,只剩了谢青呆呆站在床前,盯着床上半裸的诱人少女,猛咽口水……

    第六卷浩浩荡荡下江南 第09章 美人在床,情郎在旁

    闺房里,只剩了谢青呆呆站在床前,盯着床上半裸的诱人少女,猛咽口水……

    他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痴恋多时的美人儿在床上玉体横陈,任君采摘,面对她活色生香的美妙胴体,世上没有男人能无动于衷,何况……房间里只有自己与她两个人……

    谢青呼吸越来越重,满脸涨红,缓缓挪动脚步,一步步来到床边,俯下身去,就近欣赏着眼前美人凹凸诱人的体态,少女淡淡的幽香一丝丝涌入鼻中,他神魂颠倒,炙热的鼻息一下下喷在她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肤上。

    谢青激动得快要疯了,右手颤颤的伸将下去,在她白里透红的肌肤上轻轻了一下,他只觉一阵销魂蚀骨般的快感流遍全身,浑身激灵灵一哆嗦,与心上人肌肤相亲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妙绝伦!虽然有点儿亵渎心目中的女神。

    他喉咙里咕噜一声,干咽口唾沫,正欲伸手解开她的小肚兜之际。

    阮江燕在他一只手颤抖的碰触之下,悠悠醒转了过来,瞪着一双秀目,冲近在眼前的谢青怒目而视。

    谢青正自心猿意马情难自禁的要命当口,全没想到她会突然睁开眼睛,猛地一触及她愤怒的目光,顿时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泼下,他神志一清,感到一阵心虚,一阵羞愧,蹬蹬蹬一连退了三大步。

    他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嘴里嗫嚅道:“不不,燕妹妹,我不是……其实,我……你……”他心慌意乱之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他深感自己没用,原本就不多的自信心再受打击。离开了她的视线之外,好歹渐渐镇定下来。

    他突然拿起腰间系的个小酒葫芦,拨开木塞,仰头猛灌了几口烈酒。正所谓酒壮人胆,他只觉一股烈火直冲脑门,两眼赤红,大踏步走到床边,见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仍然怒瞪着自己,他满腔羞愧之情没来由扭曲成了怒气,甩手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在她白玉般的脸颊上,怒吼道:“臭婊子,看什么看?我忍你很久了!我整天跟在你后面,像条狗似的讨你欢心,自轻自贱,你却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其实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强暴你……哇哈哈哈哈,今天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阮江燕惊得呆了,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再也想不到一惯懦弱猥琐的谢青,此刻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自卑者一旦暴怒开来,往往比常人更可怕。她美眸里充满了绝望……

    他们两男女的注意力,都全部在对方身上,谁也没注意小轩窗轻轻被推开,一道人影无声无息掠入房间里。

    谢青给欲火冲昏了头脑,什么理智道德都被抛诸在脑后,他暴吼一声,伸手下去,一把拽住她颈下肚兜领口,就欲发力一扯而下……突然,他浑身一僵,手停在了半空,面色急遽惨变。

    一只白皙的手掌自他身后绕将过来,紧紧扣住了他的咽喉,后面一个极力忍住笑的声音道:“好个没用的小子,连强暴女人都要喝酒壮胆,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嘿!”

    “你、你是谁?别别、别杀我!”谢青面无人色,颤声说道。

    后面制住他的人正是萧若。萧若对何见潮深怀顾忌,等他走得远了,方才现身进入闺房之中。见阮江燕正自满脸惊喜的望着自己,萧若心头一乐,冲她眨了眨眼,火辣辣的视线便顺势向下,在她半敞的酥处来回巡梭,嘿嘿低沉的笑声不绝。

    阮江燕惊觉自己冰清玉洁的女儿家娇躯呈现在他眼前,顿时面红过耳,羞赧得闭上了美眸。

    萧若掐着谢青脖子,把他硬生生提离了地面,哼哼道:“杀你没的弄赃了小爷的手,滚吧!日后别再让我再看见你的熊样。”说完,将他胖乎乎的身躯抛在半空,飞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这一脚劲力十足,把他整个身躯硬生生踢飞,“砰”一声,撞破窗格子飞了出去,转瞬间,沉闷的重物坠地声自下面传来,伴随一声呼疼惨叫。

    萧若解决掉谢青,大摇大摆踱到床前,出指解开阮江燕的道,同时俯下头去,唇角含笑,放肆的打量她峰峦起伏的动人胴体,狎笑道:“我说小丫头,看不出,你的身材还真不是一般般的火辣耶,难怪那懦弱小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嘿嘿嘿!”

    阮江燕羞得抬不起头来,见他随时要扑上床来的架式,吓坏了,一把抓过枕头挡在前,娇躯颤颤使劲往床角钻,钻,“你、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过来,我、我要喊人了!小贼走开!呜……”活像只惊惶失措的大白兔。

    萧若看得眼珠子都险些掉了出来,怦然心动,“这小丫头是不是存心在挑逗我?”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总算明白眼下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可不是跟她玩男女游戏的时候。

    他飞快打开个衣柜子,随手抓起一件女服,扔给床上的阮江燕,道:“速速穿上!”然后,两手抱起她,不管她愿不愿意,把她娇躯背在自己背上,正容道:“你们寨中出了大变,你要是不想被人强暴,就乖乖跟我走!”说时,迅速背着她出门,跃下绣阁。

    阮江燕颤动的一颗心儿总算放了下来,见他无意侵犯自己,庆幸安心之中,又难免有点儿难以形容的失望。她今晚再度趴在他温暖宽阔的肩膀上,熟悉的男子气息将她团团包裹,她情绪完全松懈下来,好有安全感。

    萧若这回并不隐藏形迹,背着阮江燕横冲直撞,循大路向南边驰去,想要尽快下山。山顶留下的灭火喽罗人数不多,萧若碰见人阻拦,便随手打翻在地,如入无人之境。

    他正全力飞奔之际,忽然听得背上阮江燕冒出句令他愕然无已的话。她凑头到他耳畔,一本正经道:“你、是个好人……”

    第六卷浩浩荡荡下江南 第10章 青涩少女的表白

    “你、是个好人……”

    萧若听了微微一愕,旋即哑然失笑,笑道:“我说小丫头,口开闭口骂我‘小贼’的,是你;这会儿说我是好人的,也是你。都说你们女人善变,果不其然!”

    阮江燕樱桃小嘴凑到他耳畔,眼波迷蒙,叽咯脆声一笑,道:“你其实是个好人,但……但也是个小贼……”说到这里,她忽感一阵害臊,芳心剧跳,便说不下去了,粉脸红得像西天的晚霞。

    萧若心头猛地一荡,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暧昧。美人软柔如绵的娇躯紧紧贴在背上,丝丝幽香暗渡,他一阵阵心猿意马,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间躁动,竟出奇的不敢接她这话茬,加紧发足狂奔。

    过了一会儿,阮江燕忽道:“本小姐……噢不,人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里人?娶妻没有?”她很是难以启齿道,满脸潮红,盈盈欲滴。她生长在鄱阳湖孤岛上,日日所见,俱是鲁豪迈的汉子,还从未见过萧若这种文雅俊秀的少年郎。他举手投足间高华的气质,他的人品风范,他的英姿机智……在在令青涩少女芳心可可,也不知打何时起,她一缕情丝已悄然系在他身上。

    萧若听她问得古怪,奇道:“我说小丫头,你打听本公子的事情做甚?哦,难不成你想嫁给本公子啊?”他随口调笑道。

    却不成想,阮江燕停了一停,在他肩膀上勇敢的点了下头,“嗯。”

    萧若大吃一惊,脚步也不觉停了下来,失声道:“你说什么?”

    阮江燕眼眶一红,银牙紧咬,语带呜咽道:“人家都被你……被你这小贼在柜子里……那样了,呜呜,不嫁你,叫人家还能嫁给谁?”说完,芳心羞忿交加,张嘴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萧若为之语塞,头皮一阵发麻。这个时代礼教森严,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亲,草莽江湖儿女虽说不拘小节,可先前在秘室柜子里时,给他搂住那般亲热轻薄,便宜都被他占尽了,仅次于男女交合而已,她一个女孩家,要不嫁他,还真不知能嫁给谁了。

    阮江燕见他英眉大皱,小嘴儿露出一个促狭的笑意,两手两脚八爪鱼似的紧紧缠在他身上,格格一阵脆声娇笑,“你这该死的小贼……跑不掉了你!人家这辈子跟定你了!”

    萧若忽然哈哈大笑,把她娇小的身子挪将过来打横抱在怀里,望着她得意的样子,扑哧笑道:“小丫头,你这玩笑可开大了!你是不是因为怕被我强暴,才故意这么说?你只管放心好了,本公子风流而不下流,不会跟那傻小子谢青一样强暴你的,你其实不用以进为退,讨好于我的。”

    阮江燕格格格的娇笑不止,眉梢眼角尽是笑意,柔若无骨的娇躯水蛇般在他怀里扭动。她偏头张嘴朝他口咬了一下,然后仰起小脸望他,媚眼如丝,梦呓似的喃喃道:“人家……人家才不怕被你强……强暴!”她鼓起勇气说完,羞不可抑,再也顶不住,“嘤咛”一声娇啼,把一颗螓首深深埋进他怀中,再不敢抬眼望他。

    萧若没想到这小姑娘敢爱敢恨,竟以自己曾经侵犯过她为借口,缠上了自己,不由哭笑不得,不过他对漂亮妹妹从来是来者不拒的,心下也有几分兴奋惊喜,说道:“小丫头,你可想清楚了,本公子家里头妻妾成群……呃,适才在房顶上打斗时,你听见那美丽的小姑娘唤我‘相公’没有,她就是我其中一个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将来别后悔!”

    “我不管!我不管!总之你这辈子休想甩开我!”阮江燕发起蛮,使起了小子,她大小姐从来就不是个讲理的人,一旦认定什么事,那就说什么也不会回转。

    萧若心头大乐,抱着她飞快顺青石台阶下山,一面笑道:“我说小丫头,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晓得,就敢以身相许,难道就不怕我把你卖进窑子里?”

    “你才不会呢!”阮江燕掩嘴格格笑道:“你这人虽然嘴巴有些贫,有些不太正经,可人家从你的眼睛里看得出来,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善良,有责任感,重情义,是真正值得女人依靠的人!嗯,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哪里人,是不是某个豪门大族的公子?”

    萧若听了,心底里有点感动,遂笑道:“我是什么人悄悄的跟你一个人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喔!其实呢,我是当今皇帝……”

    阮江燕一听也乐了,格格格直笑,道:“坏蛋,好没正经!你要是皇帝,那我就是天上的王母娘娘了!咯咯……”

    萧若哈哈大笑,抱着她飞快下山。

    未几,到达半山腰时,已可听见山脚下岸边杀声震天,下面无数火把星星点点,赤红色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际。

    萧若心下发急,加速向山下疾奔。

    杀喊声越来越清晰,到得近山脚时,萧若眺眼望去。

    只见岛南码头停靠了不少排帮船只,显然是后来何见潮得知皇帝行踪后,命令手下们从别的码头赶过来抓人。

    岸边不远处一座矮丘上站满了人,大多数人白衣银甲,正是那百余名大内侍卫,他们面向外侧围成一个圆阵,把一些太监女们保护在中央,牢牢固守矮丘。

    矮丘周围是满山遍野的山寨喽罗及排帮帮众,不少人手持火把,矮丘西面是不计其数的排帮帮众,矮丘东面是如潮水般的山寨喽罗,两方人马在首领督促下,各自奋力向矮丘猛攻,矮丘四周已布满了尸体,满地血污。

    矮丘上少数人在两方密密麻麻人潮的猛烈围攻之下,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独扁舟,随时有可能被吞没。

    不过好在大内侍卫们都是挑细选出来的,人人武艺不俗,而两帮人马虽人多势众,却大都是些乌合之众,武艺好的人不多,侍卫们人数虽少,短时间内还暂时没有落败之虞。

    萧若飞快扫视一眼战局,悄悄潜行至矮丘北面,此处正是两帮人马交界处,攻势较弱。

    萧若轻声道:“小丫头,我现在要跟你们山寨的人干仗了,你是不是真心要嫁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否则……”

    他话还没说完,怀中阮江燕大发娇嗔,道:“不管你去哪,人家都跟定你了,就是去黄泉路,也要一块儿走!哼,只盼你这没良心的小贼日后别欺负人家才好!”

    “那好!”萧若豪气大发,把她娇小的身子背在背后,道:“你紧紧抱好,我们要冲了!”

    阮江燕乖乖伏在他雄健的背上,手脚齐上八爪鱼似的紧紧缠住,点了点头,唇角含着笑意。

    萧若猛提一口丹田真气,拔足向人群背后猛冲而去,半途中“呛啷”一声清越龙吟,宝剑再度出鞘,一团青濛濛的寒光跃入他手中,青光闪闪,夺人眼目,在他深厚内力贯注之下,剑锋嗤嗤作响,他纵声大喝:“挡我者死!!”

    就见萧若带着一片寒光迳直突入人群背后,好似一阵狂风席卷而至。最背后两名排帮弟子才刚刚反应过来,便双双倒在他剑下,然后冲到哪里,哪里便是血横飞,惨叫四起,竟无一人在萧若手里能走到第二回合,一路硬生生杀将进来,有如虎入羊群一般。

    围在北面的山寨喽罗与排帮之人大骇之下,心胆俱寒,谁也不敢直撄其锋,下意识向两旁退去,两帮首领再想组织人手阻拦,为时已晚。萧若清啸声中,转眼便冲过重重人墙,来到矮丘之上。

    矮丘上众人见皇帝安然无恙归来,欢声雷动,一齐大呼吾皇万岁,声震四野,士气为之大振。

    排帮上下人等早知他是皇帝,听了尚不觉得如何,东面的山寨喽罗们便发生一阵剧烈骚动,连攻势也暂时停下。他们当中只有阮飞龙一人清楚那“黄公子”的真实身份,下面喽罗们突然得知与他们对敌的人竟尔是当今天子,心头震憾可想而知。骆三娘惊得张大了檀口,远远望着矮丘上英姿勃勃的“黄公子”,半晌作声不得。

    伏在萧若背上的阮江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秀目瞪得浑圆,指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你……”

    萧若朗声一笑,把她放下来,笑道:“适才朕跟你说了朕是当今皇帝,你这小丫头不相信呢!”

    他索把外面一件长衫三下两下脱掉,露出里面绣有云龙图纹的皇帝便服,面向东面喽罗们阵中的骆三娘,扬声道:“骆姐姐,你过来,我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朕不会亏待你的。”

    此言一出,两帮人马一齐哗然,无不惊疑不定的望着骆三娘,连她身旁的阮飞龙与谢昆也不例外,阮飞龙的脸色沉得十分吓人。

    众目睽睽之下,骆三娘粉脸一红,忿忿道:“谁……谁跟他关系非同一般?”

    谢昆冷冰冰哼了声,震声高呼道:“凡我鄱阳湖水上儿郎们听着,昏君就在你们面前,儿郎们拼命的上啊!擒住昏君,就可以拿他换一场荣华富贵,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们可别错过了!”

    山寨喽罗们轰然响应,人人眼中泛红,发一声喊,再度朝矮丘冲杀过来,攻势比先前更猛烈得多。

    第六卷浩浩荡荡下江南 第11章 神箭天威

    山寨喽罗们轰然响应,人人眼中泛红,发一声喊,再度朝矮丘冲杀过来,攻势比先前更猛烈得多。

    “拿弓来!”矮丘上萧若朗声大喝道。话音方落,阵中便有两名太监捧着“日神弓”快步小跑过来,恭恭敬敬把宝弓与箭支递给皇帝。

    萧若抽出一支黄金箭,搭箭上弦,默默提聚内力,开弓如满月,黄澄澄的箭镞指向冲过来的喽罗人群密集处……

    “不好!所有人速速散开!”骆三娘花容失色,急急叫道,她先前曾亲眼见识过他神弓金箭之威,一见他开弓,连忙大声提醒众人。

    可是红了眼的众喽罗本没人听她的,一旁阮飞龙闻言大为光火,恶狠狠盯着骆三娘,怒斥道:“住口!你在山上时,关键时候有意放他逃走,别当我不知道!眼下又吃里爬外,胡乱指挥扰乱我们自己人,你究竟站在哪一边?你跟他当众眉来眼去,姐姐弟弟叫得多亲热,你到底跟皇帝有什么关系?”

    谢昆讥诮道:“我瞧八成呀,我们的三娘是看上那小白脸了,巴巴的情愿倒贴。不过人家可是皇帝,三六院七十二妃,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怕对你这嫁过人的寡妇没兴趣,依我说呀,你可是自作多情了!”出言尖酸刻薄,毫不留情面。

    骆三娘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简直无地自容。

    便在此时,忽闻一声晴天霹雳似的清叱:“看箭!”弓弦响处,一道金光闪电一般向喽罗人群,去势奇疾,竟隐含风雷之声。

    紧跟着,一串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金光没入冲在最前排的一个大汉心窝,自前入,后背出,一箭透而过,其势未衰,又入此人正后方一名喽罗口,利箭深深没入,自后心透出一大截箭身,又刺入了第三人肩胛骨,三人几乎同时的惨叫声中,黄金箭冲力之猛,更带着两人向后飞出一断路,又将后面两个喽罗撞翻于地……

    一箭放倒五人,二死、一重伤、二轻伤,黄金箭指向的五人无一幸免,堪称石破天惊的一击,追魂夺魄,神乎其神。

    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矮丘上众人暴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喽罗们惊得呆住了,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僵立原地,人人面如死灰。

    萧若抓住时机,又抽出一支黄金箭,上弦弯曲,大喝一声:“着!第二箭!”弓响如霹雳,箭去似流星。

    这一回众喽罗站住不动,更易取准,黄金箭闪过的轨迹上再度响起一串密集的惨叫声,纵向好几人摔成一团,最前面三人当场毙命,后面几人摔得哎哟哎哟直叫唤,半天爬不起来。

    “朕第三箭,向站在最前面之人!”萧若淡淡道,好似在漫不经心说一件日常琐事,缓缓搭箭上弦,瞄准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山寨小头目,引弓待发。

    这小头目猛眼一见,脸都绿了,斗志瞬间崩溃,“妈呀!”鬼叫一声就往回跑,直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萧若便微微挪动一下弓箭,瞄准下一个站在最前面的喽罗。这喽罗吓得肝胆俱裂,怎敢以身试箭,当下也有样学样,转头就跑。

    萧若微笑着以弓箭冲众喽罗左右横扫一遍,众喽罗再也站不住了,何况有人逃跑在先,顿时轰的一下子,一齐掉头往回跑,如潮水一般退去,谁的命令都不管用,毕竟命要紧。直退到半里地之外,方在阮飞龙的喝骂督促下,重新稳住阵脚。

    矮丘上侍卫太监女们一片欢声,大呼万岁。萧若便走到矮丘西侧,冲排帮众人弯弓搭箭。

    适才皇帝雷霆万钧的两箭,排帮众人也无不看在眼里,他们进攻矮丘西侧多时,折损不小,在大内侍卫的奋力抵御下,始终没什么进展,正自泄气的当儿,一看见皇帝追魂夺魄的弓箭瞄准过来,人人萌生退意,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远处站在土丘上指挥的何见潮见事已不可为,便索下令全体帮众退回来。排帮帮众等的就是这一声命令,登时争先恐后往回跑去。

    萧若的黄金箭数量有限,用掉一支就少一支,见敌人自行退去,便不再发箭,免得浪费。

    危机暂时解除,两帮人马在远处遥遥围困着他们,一时不敢来攻。矮丘上一片欢腾,韩妃等五女拥将过来,围着皇帝叽叽喳喳的,个个笑靥如花,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铁寒玉较为矜持,俏立一旁痴痴望着气宇轩昂的皇帝,秀美如菱花的唇角含着甜甜笑意。

    萧若无意中把阮江燕小姑娘冷落在一旁,她伫立一旁神情楚楚,芳心黯然。她自负美貌,从小到大受尽了万般赞美,很自然以为自己天下无双,待这时才深受打击。不谈铁寒玉国色天香,英姿飒爽,本是人间绝色,韩妃等五女也无一不是从后美女群中挑细选出来的佼佼者,自己一个也比不上,就是皇帝身旁随便一个随行侍候的女,也似乎并不比自己差,怎不令她芳心郁结难言?

    她忽然想起皇帝在大柜子里对自己的举动,芳心又喜又羞,仿佛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当下,她老实不客气走到皇帝身边,一把抱住皇帝一条手臂,然后整个娇躯顺势偎入了皇帝怀里,满脸得意的笑着。她大小姐只知想到什么做什么,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规矩”。

    五女立时一片哗然,以她们的身份,当众跟皇帝卿卿我我的事都不敢做,这个彩衣小丫头又是从哪里杀出来的!她们妒意暗生,韩妃当先嗔道:“哟,这是哪来的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

    蒹葭哼哼道:“别人也就罢了,见了我们韩妃娘娘和玉妃娘娘,总该跪行大礼参拜吧?”

    沅芷小声道:“万岁爷,这小丫头是不是山寨里的人?”

    杜若语带讥笑嗔道:“那还用说?要不是山寨里的野丫头能这么不懂规矩……你看你看,她在万岁爷怀里还笑呢,真不知羞耻!”

    石兰格格笑道:“这小妹妹好可爱喔!就是举动让人看不下去……喂,你能不能离万岁爷远些?说你呢!”

    第六卷浩浩荡荡下江南 第12章 背水一战

    石兰格格笑道:“这小妹妹好可爱喔!就是举动让人看不下去……喂,你能不能离万岁爷远些?说你呢!”

    阮江燕见她们五人在一旁拈酸吃醋,越发得意非凡,紧紧靠在皇帝怀里,理都懒得理她们,先时芳心的不快早已抛了九霄云外。就如同与她们五女都想抢一样好东西,结果被自己一人独占了一样,她们越是羡慕妒恨,自己就越来那个快意。

    萧若也有些儿尴尬,这小妮子胆大妄为,不识礼数规矩,自小撒野惯了,竟当众跟他拉拉扯扯,真是成何体统!民间百姓尚知男女大防,男女授受不亲,他作为一国之君,要是这样子给人看见,可是会被天下臣民取笑的。

    阮小妹妹扭股糖似的黏他身上,推又推不开,萧若心头火起,大手一伸处,一把揪住她颈后领口,将她娇小的身子像拎小猫崽似的凌空提起,虎着脸道:“小丫头放肆!日后给朕放规矩点,拉拉扯扯成个什么样子?!”把她放在一旁。

    韩妃等五女心中着实痛快,暗想:“野丫头就是野丫头,也不知以什么手段迷住了万岁爷,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

    这一旁,阮江燕噘着粉嘟嘟的小嘴儿,扭着腰肢不依。

    蓦地,西方不远处排帮人群中一个瘦汉子跃将出来,快步绕过矮丘,一溜烟的向东面水寇人群那边跑去。

    这瘦汉子脚底生风,步履飞快,轻功很是了得,不会儿的工夫,便驰入了水寇阵中。矮丘上众人远远望去,只见此人与身材魁梧的阮飞龙飞快交谈了几句,然后阮飞龙大声下令,全体喽罗们便哗啦啦坐在地上休息,同时还熄灭了大多数火把,只留三五只火把照明。

    瘦汉子便迅速回转排帮阵中,随后排帮众人也一齐原地坐下,熄灭大部分火把,一副长期相持的姿态。

    “他们两帮贼人这是在弄什么玄虚?”矮丘上侍卫们看得莫明所以,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萧若伫立矮丘边缘,一言不发,面色沉静若水,英眉微微蹙起。

    铁寒玉脑中灵光一闪,突然间明白了,走到皇帝身旁,轻声道:“皇上,看来他们两帮贼人商量好了,打算围而不攻,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萧若微微颔首,他愁眉不展正是为此。时间对己方不利,敌人人多势众,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就算能杀到码头硬抢下一条船,也不可能逃出鄱阳湖地界,届时,在水上面对这些通水的水寇,毫无疑问会死无葬身之地!这般拖下去就更不是办法,只要他们困住己方一两日,己方这么多人无粮无水,自己就先垮了。

    侍卫副统领赵德鹏也走过来,他今晚负了伤,神虽显得有些委顿,可斗志却依然旺盛,大声道:“皇上,带着我们杀出去吧!我们侍卫中没一个怕死的孬种,就是拼到最后一人,也要保护皇上和两位娘娘的周全!”

    他话音一落,众多侍卫轰然响应,并无一人畏敌退缩。

    萧若听了心下苦笑,今趟排帮孤注一掷,倾巢而出,这里上上下下足有千余人之多;而鄱阳湖水寇人数更众,虽说有不少人手还分布在鄱阳湖各处水寨,未及调回,但光黑林山老巢的喽罗就有一千多人,比排帮人数还多。

    要以不到百人的大内侍卫主动进攻两千多人,简直有点疯狂的味道,打得顺利还好,要是一旦陷入苦战,被对方人山人海层层包围,到那时候,再想占据有利地形防守,就为时已晚了。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那么舍命一搏。再者说来,纵使退一万步说,己方百余人大发神威,竟将敌人两千多人打败,但此地不比他处,敌人要是大败亏输,大可往湖里一逃,己方到头来还是会被困死在岛上。

    今晚似乎是有败无胜的局面,矮丘上众人发现情势不利,也都安静了下来。

    一轮淡淡的冷月浮在半空,清晖明净如水,大地万物像撒上了一层银粉,夜风习习,拂弄树梢轻轻摇曳。湖心孤岛上变得一片死寂,三方人静默对峙,空气间的气氛甚是压抑,肃杀而凝重,让人透不过气来。

    蓦然,水寇人群中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冲天而起,猝然划破宁谧的夜空,引起枝头宿鸟一阵惊飞,在寂静的深夜里分外瘆人。

    水寇人群中顿时陷入一片大混乱,有人锐声高呼:“不好了!骆三娘那个婊子暗算了大当家的,大伙儿为大当家的报仇啊!”也有人叫道:“不是三当家的,分明是谢昆狗贼暗算了大当家的……”大多数喽罗们昏头昏脑,无所适从,黑暗中大变突起,慌乱不受控制的蔓延开来,喽罗们自相火并成一团。

    萧若暴跳而起,飞快明白过来:“谢昆终于动手了!天赐良机!”他心念电转,立时吩咐下去,命铁寒玉及三十名侍卫随自己前去冲杀一阵,赵德鹏身上带了伤,就不用去了,留下来指挥剩下的人戒备排帮,不可轻举妄动,自乱阵脚。

    萧若叮嘱随行侍卫们此举只在一击即退,万万不可恋战,然后“刷”的一声,拔出天子佩剑,大呼道:“侍卫们,随朕杀贼报国!”侍卫高举兵器,轰然相应。

    言罢,萧若当先冲向东面水寇人群,铁寒玉及三十名大内侍卫紧随其后,径向混乱中的水寇阵中冲杀而去。

    水寇喽罗们正自晕头转向,搞不清楚状况,也不知谁暗算了大当家的,究竟谁是自己人,谁是叛徒?大乱之中,只知近乎本能的挥刀抵挡周围人,以保全自己的小命,别的一概顾不上。

    这等情形之下,突然遭到皇帝率领的三十多人猛虎下山似的突袭,登时摧枯拉朽似的冲入水寇阵势中,外围喽罗们一触即溃,四散奔逃,好似沸水泼雪一般。

    萧若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手中宝剑左劈右扫,鲜血在身旁飞溅,所向披靡,率众人直向水寇阵中央杀去。

    忽然听得一人大声狂笑道:“骆三娘,你乖乖束手就擒吧!你虽然与昏君勾结谋害了大当家的,我念在我们多年情分,还能赏你个全尸,哈哈哈……”

    萧若觉得这个嗓音好生耳熟,正是山顶上暗林中与何见潮密谋的那个中年人的声音。他百忙中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团人厮杀异常激烈,骆三娘浑身浴血,左手揽着阮飞龙硕大的身躯腰部,右手持剑抵挡敌人的攻势。

    围攻她的是谢昆与两个山寨大头目,阮飞龙一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骆三娘原本武功就比谢昆稍逊半筹,此刻手里抱着阮飞龙的大块头身躯,身法大见僵滞,应付谢昆更形不济,再加上两个武功还可以的大头目夹攻,骆三娘浑身受伤多处,左支右绌,岌岌可危,只是咬牙苦苦支撑。

    眼看骆三娘死到临头,就要抵挡不住了,谢昆得意万状,适才开口说话之人正是他。

    萧若顷刻间下了个决定,扬声高呼:“三娘姐姐,到这边来,朕在这里!”说完,又大声喝道:“谢昆老贼站着别动,吃朕一箭!”

    谢昆乍闻此言,直惊吓得魂飞魄散,想起前不久皇帝雷霆万钧的两箭,浑身一哆嗦,哪里还顾得上杀敌,想也不想,抽身便退。

    同一时间,绝境中的骆三娘突然听到皇帝的呼唤,这一喜非同小可,不啻绝处逢生,神大为振作,娇叱声中,连环几剑,剑出如风,逼退围攻的两个大头目,就向皇帝这边冲来,左手依旧揽着阮飞龙的腰部,说什么也不肯放下。

    其实,萧若此番为轻装突袭,只带了近战宝剑,并没有再携带笨重的弓箭,即使带了,近身混战之中也不容他从从容容开弓。可笑谢昆被他轻轻一言吓退,致使错失良机。

    萧若一说完,便向骆三娘那边全力直冲,手中宝剑舞成一团白光,剑气森森,寒芒凛冽,当真挡者披靡。

    周围喽罗们早已给皇帝杀得胆寒,本不敢跟他正面放对,慌不迭向两旁闪开,少数上前迎击者,当场倒在他剑下。铁寒玉率侍卫们随后跟进,绝不容皇帝孤身犯险。

    萧若转眼间冲到骆三娘身旁,挥剑将她护住,然后朗声高呼:“所有侍卫听命,不得恋战,速速往回撤!”

    侍卫们领命,当即团团护着骆三娘掉头望原路撤退,萧若亲自与铁寒玉断后,迅速退去。

    皇帝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水寇喽罗们大多数还在混乱当中,谢昆一时间组织不起有力的追击,眼睁睁望着一行人护着骆三娘渐渐远去,他突然间心头一动,转怒为喜。这回骆三娘与皇帝勾结之事、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正好往她头上栽赃嫁祸。

    谢昆哈哈放声大笑,声震四野,“儿郎们看见没有?骆三娘那吃里爬外的臭婊子与昏君勾结,里应外合害死了我们大当家的……哈哈哈,你们看见没有?是他们杀了大当家的,哈哈,哈哈哈哈……”

    第六卷浩浩荡荡下江南 第13章 暗算

    “儿郎们看见没有?骆三娘那吃里爬外的臭婊子与昏君勾结,里应外合害死了我们大当家的……哈哈哈,你们看见没有?是他们杀了大当家的,哈哈,哈哈哈哈……”

    水寇们经过起初的混乱,纷纷点起火把,这一带火光渐亮,听见谢昆的大声狂笑,六神无主中的喽罗们也逐渐镇定下来,目睹皇帝率众侍卫护着骆三娘迅速退去的一幕,对他们来说,真相就此大白,无不认定是骆三娘与皇帝勾结暗害了大当家的。他们站在原地大声叫骂不止,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骆三娘。

    萧若率一众侍卫护着骆三娘迅速望回退。人群中骆三娘听得他们的叫骂之声,身躯晃了一晃,险些摔倒,她面色惨白,绝无一丝儿血色,猛然回首,凤目狠狠望向不远处嚣张狂笑的谢昆。

    冷厉的目光直而来,有如实质,谢昆没来由感到一阵心虚,狂笑之声讪讪而止。

    萧若率众人一击即退,片刻不停留,来去如风,不多时,便回到矮丘之上,骆三娘把阮飞龙魁梧的身躯平放在地上,啜泣不止。

    “哥——”阮江燕小姑娘悲呼一声,扑在他身上失声大哭。

    萧若大声疾呼:“御医!御医!”

    人群中两名随行老御医快步跃众而出,垂首听命。

    “快!快为这名英雄疹伤,务必要将他救活!”萧若飞快道。

    两名老御医应了声,走上前,蹲下身来为阮飞龙检视伤势。阮飞龙躺在地下一动不动,面色惨淡如金纸,气若游丝,后心印着一个赤血色的掌印,掌印处的两层衣物尽皆震碎脱落,当真触目惊心。他纵然现在还没死,也已经是离死不远。

    少间,两老御医站起来,对视一眼,迟疑着禀告皇帝:“回皇上,这位壮士后背受人一掌,内伤至为沉重,五脏六腑俱都受损,非药石之力所能挽回,已经……已经没救了!”

    此言一出,阮江燕更是放声大哭,痛不欲生,骆三娘反倒收住了哭声,面上一片湛白,颤巍巍站起身来,紧紧拽着自己手里的长剑,便向东面远处水寇人群行去……

    萧若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一把拉住骆三娘的袖子,道:“三娘,不要干傻死!节哀顺变。”

    便在此时,阮飞龙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艰难万分挣开了两眼,嘶哑的声音缓缓道:“扶……扶我起来。”

    骆三娘与阮江燕大喜过望,一边一个小心翼翼扶他坐起身来。铁寒玉江湖阅历丰富,走上前抓起阮飞龙的手,把了把脉,喜道:“皇上,阮当家的内功深厚,心脉并未受损,他似乎事先有所防备,暗运护身神功护住了心脉,因此眼下还有一线生机!”

    萧若大喜,命随行太监将携带的千年人参王拿出来,用刀切下厚厚的一片人参王,以酒浸着喂阮飞龙服下。千年人参王药效神奇,本是人间至宝,纵然行将断气之人服下后,也能多支撑一时三刻。

    皇帝南巡旷日持久,当日临行前,皇后便执意要皇帝带在身边,以便随时补身子用,想不到今日却派上了大用场。

    阮飞龙服下后,神稍振,挣扎着盘膝坐好,运功疗伤。

    铁寒玉心知皇帝决意救活此人,便不待吩咐,在阮飞龙身后盘膝坐下,双掌抬起,抵住他后心,默运内力助他疗伤。

    骆三娘惊喜交集,本也想上前相助,方一迈步,猛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摔倒于地,她今晚心力交瘁,跟谢昆等几人生死相搏剧斗大半刻之后,已至脱力的边缘,加之身上又负了伤,实无力相助他人。阮江燕小姑娘功力低微,更不值一谈。

    萧若微一迟疑,命侍卫们小心戒备,自己也走到铁寒玉身后,伸出一只手掌,抵在她后心。

    铁寒玉正自独力难支之际,忽觉一股浩瀚如烟海的暖流涌入体内,她心头一喜,引导这股暖流渡入阮飞龙体内,助他疗伤。

    此时的萧若已今非昔比,与铁寒玉的合力何等惊人,不足一顿饭的工夫,当两人头顶上升起丝丝白气之际,阮飞龙灰败的脸色渐渐有了些血色,蓦然,“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口淤血,他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再细心调养一两个月,便能尽复旧观。

    两人缓缓收功,阮江燕扑到阮飞龙面前,满脸关切的望着他。

    阮飞龙微微睁开虎目,在周围人身上一一扫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萧若身上。他嘴角拉扯一下,苦笑道:“黄公子……嗯,现在该叫你皇上了。草民所犯之罪十恶不赦,却不知皇上为何以德报怨,救我这有罪之人?”

    萧若淡淡一笑,道:“你先回答朕,暗算你的人,可是你那结拜兄弟谢昆?”

    阮飞龙黯然颔首,五官一阵阵抽搐,面色极为悲痛。

    骆三娘急道:“大哥,你既然事先已有所警觉,暗运功力护身,为什么还会中了谢昆狗贼的暗算?”

    阮飞龙听了,脸色很是古怪,望着骆三娘一阵羞愧,喟然长叹道:“其实我何尝怀疑过他,我阮飞龙堂堂正正,从不无故怀疑任何兄弟。我事先暗运功力护身不假,不过……我防备的人,不是谢昆,唉,而是三娘你啊!”

    骆三娘听得呆了呆,苍白的娇靥微微泛红。她本是聪明之人,稍一思量,便知怎么回事。

    原来,前有骆三娘在山顶时手下留情放走皇帝,后来两人又当众跟眉来眼去,不清不楚,阮飞龙在一旁瞧在眼里,虽没有当即发作出来,也因此对她大生猜疑之情,暗自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并同时运功护身,以防不测。

    却不料,到头来,竟是他完全信任的谢昆在背后暗算了他,也正因为他事先已运功护身,差阳错保住了一条小命,在谢昆蓄谋已久的必死一击之下,却只是身怀重伤,并未当场毙命。当真是天意。

    第六卷浩浩荡荡下江南 第14章 招安水寇,娶一嫔妃

    这边正说之时,东面众水寇轰然大呼:“为大当家的报仇!”“杀昏君!为大当家的报仇!!”这一千多鄱阳湖水寇,在谢昆巧妙鼓动之下,群情激愤,人人两眼泛红,挥舞兵刃杀奔过来,黑压压的一大片,铺天盖地,声势极为惊人。复仇火焰冲昏了喽罗们的头脑,使他们不再畏惧皇帝可怕的黄金箭,不要命似的冲来。

    东面水寇一动,矮丘西方的排帮众人随着何见潮一声令下,也哗啦啦站起来,手持兵刃缓缓向矮丘逼近过来。何见潮老奸巨猾,虽说配合水寇友军的进攻,但有意率帮众徐徐前进,好让水寇们冲在前面吸引皇帝的弓箭。

    多如潮水般的敌人两面逼近,大地仿佛都在颤动。大战将临,矮丘上众侍卫们各自作好迎敌准备。

    萧若飞快对阮飞龙说道:“阮当家的,朕救你,并非要你报答,而是看你是条血汉子,不忍见你受人利用,误入岐途,朕有一言相劝。你既然有一身本领,为何不思报效国家,却占山为王,据湖称霸,干那等剪径截道打家劫舍的勾当?当午夜梦回时,你扪心自问,可有觉得良心不安?矧且,川中江老逆贼一介草莽枭雄,此辈狡狯,用得着你时假仁假义称兄道弟,他的承诺如何能信?更不用提那帮川中叛逆纵然得逞于一时,待他日朕调遣大军一至,终必难逃覆灭,你又何苦为其陪葬?”

    “阮当家的……阮老哥!听朕良言一劝,别再执迷不悟了,弃暗投明吧!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朕一概既往不咎,只要你率鄱阳湖全体水寇受朕招安,朕立刻把你们编入长江水师,并破格擢用你为长江水师副统制!”

    他这一番话絮絮叨叨道来,入情入理,恩威并施,阮飞龙听得半晌不语,脸上晴不定,呼吸急促。阮小妹妹也在一旁连声附和,帮着皇帝劝她哥哥。

    杀喊声渐渐逼近,东面喽罗们已奔至矮丘不远处,侍卫们人人刀剑出鞘,面色凝重,准备应敌厮杀。

    阮飞龙长叹一声,道:“皇上美意,草民心领了。不过,草民天生贱命一条,豪不羁,不是当官的料,只喜聚啸山林,任而为,与兄弟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过那无忧无虑的逍遥日子……”

    话未说完,萧若冷哼一声,“你要是不降,朕面对敌人决计不会心慈手软。”说时,左手持弓,右手搭箭,缓缓拉开日神弓,瞄准疾奔而至的喽罗们,冷然道:“那么阮大当家的不妨猜上一猜,朕这一百支黄金箭将出去,你手下那些弟兄儿郎们要死多少人——别要忘了,他们是因你而死!”说到最后,声色俱厉。

    阮飞龙闻得此言,面孔一阵阵剧烈抽搐。其实萧若得到日神弓时日不长,而黄金箭打造甚为不易,且不说每支箭都是十几两成色十足的黄金,价值不菲,里面另一样材料玄铁,更是稀世难逢之物。到他启程南巡之日,工部能工巧匠们日以继夜,也只打造出了二十支黄金箭而已。今晚此前又用掉了三支,眼下他手头只剩了十七支黄金箭,有意这么说,虚张声势。阮飞龙自然不知道他的虚实。

    “看箭!”萧若纵声大喝,就欲放弦出……

    骆三娘脱口叫道:“大哥!”阮飞龙虎躯一震,忘形大呼:“且慢!!”

    萧若便暂时停住弓箭,微微转头望着他,等他下文,手中之箭随时可以出。

    阮飞龙略一迟疑,闭目长叹一声,“草民可以率众接受朝廷招安,但还有个条件。”

    “但说无妨。”萧若淡淡道,他心下暗喜,面上却不露声色。

    阮飞龙瞟了身旁的妹妹一眼,见妹妹正痴痴望着皇帝,傻子也看得出怎么一回事。他忿忿道:“我就这一个妹子,她的名节已被皇上所毁,皇上要是不嫌弃,就干脆娶她进吧!”

    “哥……”阮江燕听完满面羞红,没想到哥哥当众提起她的婚事,害臊得垂下螓首,羞急之中又夹杂着惊喜,竖起耳朵倾听,紧张地等候着皇帝的回复,一时间芳心如小鹿乱撞。

    “就这个条件?”萧若好笑的瞅了羞态可人的阮江燕一眼,问道。

    阮飞龙点了点头。

    萧若哈哈大笑着松开弓箭,道:“那阮大小姐意思如何?”

    众目睽睽之下,阮江燕羞不可抑,纳头玩弄衣带,细声如蚊蚋咕哝道:“人家……人家全听哥哥的。”

    阮飞龙与骆三娘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大小姐打小泼辣娇纵,惟我独尊,几曾有过这般听哥哥话的日子,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萧若笑笑,道:“那好,朕就册封你妹妹为九嫔之首的昭仪,你看怎样?”

    昭仪之位乃是后九嫔之首,仅次于皇后和诸妃而已,也可独居一,为一之主。嫔妃二字通常一齐说,说是因为嫔妃地位相差并不很大,嫔妃统统都是娘娘,九嫔以下则不能称为娘娘,只算是皇帝的侍妾。民间之女进之初便封为昭仪,已是极为罕有的恩遇。

    阮飞龙感激涕零,挣扎着倒身便拜,哽咽道:“罪臣阮飞龙,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阮大小姐也跟着跪在哥哥身后,叩拜谢恩,又羞又喜,她本来生怕皇帝不要自己,这回他就跑不掉了。

    “阮爱卿快快免礼。大战当前,闲话少说,剩下的就看阮爱卿你的了。”萧若连忙躬身搀扶。

    此刻,水寇喽罗们已冲至矮丘下,与侍卫们交上了手。阮飞龙点头称是,自有两个太监过来搀扶住他虚弱的身子,扶他到矮丘东面,两名侍卫向左右分开,阮飞龙上前,冲猛攻不休的喽罗们说道:“住手!”

    他此时身子虚弱,中气不足,但叫声虽不大,他低沉的声音却极具威势,面前一大片被仇恨蒙敝了心智的喽罗一听,震惊之中纷纷住手,回眼望将过来。

    火光摇曳之中,喽罗们看清了阮飞龙虽苍白但仍然不失威严的面目,无不失声大呼:“大当家的!”“大当家的没事,太好了……”无限惊喜之情迅速蔓延开去,转眼间,所有的喽罗都停了手。

    喽罗人群后的谢昆看清阮飞龙居然没死,还活着,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腿脚一软,险些当场摔倒,浑身不可自禁筛糠似的颤抖起来。

    阮飞龙称霸鄱阳湖多年,为人重义轻财,豪爽直率,深受喽罗们拥戴,黑林山在他执掌下,好生兴旺,威名远扬,阮飞龙得人心的程度远非他谢昆可比。

    阮飞龙大声说道:“儿郎们莫听奸人蛊惑,我并非受了骆三娘的暗算。”

    “那暗算大当家的人是谁?我们把他揪出来千刀万剐……”

    “对对,将奸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我们要为大当家的报仇……”

    众喽罗们七嘴八舌,乱轰轰鼓噪道,人人咬牙切齿。

    阮飞龙沉痛的说道:“暗算我的人,是我多年来一个异姓兄弟,我自问多年来待他不薄,从未提防过他,他却恩将仇报,突然对我暗下杀手,嘿……”说到这里,目光如利剑一般向人群后端的谢昆,厉声道:“此人就是……谢昆!”

    一千多喽罗顿时大哗,不可置信的转头望向谢昆。

    “儿郎们不要听他胡说,大当家的这会儿受昏君与骆三娘挟持,这些话都是昏君逼他说的!在背后暗算他的人,除了骆三娘那臭婊子再没有别人!”谢昆声嘶力竭大叫道,面孔一阵阵扭曲,甚是怕人。

    众喽罗们一听,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大当家的此刻落在皇帝手里,命悬人手,难保不会说些大违本意的话,那么此话当然是不能相信的。

    众喽罗们一时间你望我、我望你,俱都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谁是谁非,该听谁的好。

    骆三娘冷笑一声,款款走上前,扶着阮飞龙转过身来,以背部对着众喽罗,高声道:“大伙儿请看,大当家的背上是什么?是谢昆狗贼的独门绝技血掌!”

    众人看清阮飞龙背上触目惊心的一只血红掌印,此事当即水落石出,再没有什么说的了,他们顿时怒不可遏,无不冲谢昆怒目而视。

    阮飞龙趁势大声道:“凡我鄱阳湖儿郎们听着,皇上有旨,赦免你们所有人往日的罪过,我已答应带你们弃暗投明,接受朝廷的招安。儿郎们速速将叛贼谢昆拿下,表明立场,归附朝廷!”

    喽罗们轰然相应,转身杀气腾腾逼向谢昆。

    “不不,你们别听他们的……昏君花言巧语骗得你们投降,转头就会把你们通通屠杀……”谢昆一步步后退,面无人色,结结巴巴的说着。

    萧若仰天哈哈大笑,声震云霄,“君无戏言!朕一言既出,岂会失信于天下?谢昆奸贼,看他们是相信朕,还是相信你这忘恩负义,卖兄求荣的无耻奸贼……”</P></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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