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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疆纪】首集:苍生无妄~第05回:镇天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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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 定疆纪首集:苍生无妄~第5:镇天葬龙

    作者:异星邪狼

    第五:镇天葬龙

    昏鬱之中,黄剑星只闻一缕若澹香涌入鼻中,不徐不缓有如 清风轻拂,又像朝露滑过叶面,平滑柔顺的流进脑中,再徐徐扩散开来,最后更若有似无的佈满全身,让他有如沉浸在舒爽的凉泉裡头,极为受用,彷彿连疼痛的知觉也被抽去。地址发布页 ltxsba@gmail.com

    迷迷濛濛间,那些盘旋在脑中散乱、零星的 记忆也逐渐交织串连,形成清晰连贯的 画面

    犹记得那一天的清晨起了雾,有些凉意。当时自己正骑马南下,走的是条山道,正是前往南江南津渡口的路上。雾气不重,好像薄薄的一层白烟,就像烫酒时冒出的酒气一样,环绕着四周的景色。望着如此醉心的 画面,黄剑星当下嘴馋,就在他想掏起腰间的酒葫芦,来上这么一口的时候,却没料到手才刚放至腰际,就被另一隻手啪的一声给拍掉了。

    紧接着,熟悉悦耳的声音马上传入耳中:「好啊大师哥!一大清早就想喝酒,小心被爹爹知道,看他还不赏你一顿棍子。」

    来人字裡行间说的义正严词,可口气上却是俏皮轻快,听得黄剑星不由得一笑,当下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转头道:「饶命啊师妹,妳真忍心看我挨子吗?」

    「嘻嘻」绵绵动听的笑声,有如春风,就看与自己并肩而行的韩月滢,这时以手背轻掩朱唇,带着俏皮的语气道:「当然捨得啦!因为不打不争气么,为了让师哥你争气点,就委屈一下吧。」

    「师妹你好狠心啊!」黄剑星摇头晃脑,摆出弱不禁风的模样道:「既然对我下如此重手。」说完更是在自己胸口连拍三下,唉声长叹,殊不料座下马儿恰巧踢到一块不平的大石子,颠得他本就摇摇晃晃的身子重心一斜,连忙勒马止步,这才没摔下马去。

    这下动静甚大,就连跟在后头的几名同门也瞧得真切,当下哄堂大笑,黄剑星虽然出糗,但他生性洒脱,想起自己方才的窘态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想当然,离他最近的韩月滢更是被逗乐了,娇笑之馀,也放下了方才还掩住口鼻的青葱玉手,就看她那白皙映粉的瓜子脸蛋上,一对细如柳枝的春心俏眉高高抬起,下边一对美目盼兮状若桃瓣,此刻弯弯含笑,好似一对月牙,再配上那巧笑之中似隐非隐的洁白贝齿,当真是靥如春花,美妙绝伦。

    这时秋风拂过,山林中翠木摇枝,明亮乾淨的晨曦趁势鑽进雾气之中,洒在韩月滢那张灵活秀慧的俏脸之上,当真如诗如画,就连本跟着大家一起欢笑的黄剑星瞧了,也不禁痴了,那大笑的面容竟是戛然而止,顿成尴尬的苦笑之貌。

    韩月滢见状,又是忍俊不住,修长的眼眸眺了这位大师哥一眼,却是语带戏谑道:「看吧!谁让你爱作怪,这下出丑了吧!」

    黄剑星这才过神来,连忙乾笑两声,呆笑竟真成了苦笑,本能就要摸上腰际的酒葫芦,谁料韩月滢早料到这此?,探过身子,白细的纤指抢先一挑,便将那只木红色的葫芦勾了过去,盈盈笑道:「就知道你嘴馋,这壶酒我先管着,晚一点再还给你,免得你一大早就喝个烂醉,真变成一个酒鬼,我可不理你啦!」

    「师妹」黄剑星一脸哀怨,见韩月滢拎着酒壶上的繫带,没有还给他的意思,又赶紧转为商量的语气道:「那先让我喝一口,一口就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意,」韩月滢将酒壶繫到腰身的另一侧,不给黄剑星好拿,边说道:「我要是把酒壶还给你,师哥你肯定会闭着气一口把裡头的西凤酒给喝个精光,我没说错吧。」

    心裡的盘算被师妹道破,黄剑星脸上一红,正想放弃,可又想起葫芦裡装的佳酿,那张薄唇忍不住喳了几下,还是捨不得,只好又向韩月滢哀求道:「师妹妳就发发慈悲,一小口,我保证一小口就好」

    「咳──」一声清咳打断了黄、韩两人的拌嘴,只听笃笃的马蹄声自后方而来,一名身批蓝色长袍、头束武冠的年轻人,骑着一匹白马卡进了两人中间,拱手向黄剑星说道:「大师兄请自重。此处乃是官道,如此嘻闹恐有失巡督的身份。」

    此人生得虽是唇红齿白,面目俊朗,然而神情肃穆,眼神锐利,颇有武将风范,正是韩通文座下二子叶知秋。原来他看黄剑星与月滢两人嬉闹,言行举止可是越来越脱序,实在看不下去,这才策马上前打断两人。

    其实以黄剑星的武功和职位,要拿那小小的酒壶,又何需对着韩月滢低声下气。可是黄剑星实在疼极了这位三师妹,本能就是会对着她自动让步。否则又怎么能让韩月滢挑走这只酒壶呢?

    可看在叶知秋的眼裡,虽说黄剑星和月滢要好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但如今一行五人所走的山道并不偏僻,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有其他人经过。况且这个大师兄还挂有地宗巡督的职务,竟然为了一壶酒而搞得自己跟乡间无赖、跳樑小丑没什么两样,这要是让人认出来了到处风言风语,那还不坏了地宗的名声!

    自知理亏,黄剑星只好摸摸鼻子,挺直腰,作出几分威严的模样,拱手向叶知秋礼道:「谢谢二师的提醒。」

    「对不起啊二师兄」韩月滢也垂下螓首,如同一名小女孩般的认错。

    「不、没事,三师妹我没那个意思。」

    叶知秋见韩月滢那无辜愧疚的模样,当下一阵莫名心慌,连忙放软语气,忙赔不是,直韩月滢放鬆眉头,重拾笑靥,这才鬆了一口气。于是转头,又一本正经的对黄剑星道:「师兄,吾等还有要务在身,莫再耽搁了。」

    黄剑星点头道:「说的也是,我们启程吧。」说完,便长吁一声,策马先行。

    韩月滢也跟了上去。

    看着月滢师妹那丹色的身影追上了大师兄的身旁,两人又有说有笑,叶知秋喟然而叹,却是带上了三分凉笑,连他自己也不明所以。连忙摇摇头,跟在两人身后踱马而行。

    半日之后,五人来到了南津渡口。

    南江自西岳急流而下,流经多处高山险堑,最终止于西陵峡东口外的南津关,那滚滚川流至此之后,便摆脱了高峡深谷的束缚,进入辽阔无际的河道之中。俗语有云:「三峡转浪汹涌,千里急奔南津穷。白滔至此不复见,但存碧水阔心胸。」此去之后,川平浪静,要想横渡南江,自是方便得多了。南津渡口便是设在南津关外的缓地之上,正是通行南北,转进三峡的最佳地点,

    可是今日,热闹的南津渡却显得异常冷清。偌大的码头,人数却是屈指可数,虽说此刻已近申时,但也不该是如此。

    事出反常必有因。而这个原因,自然要算在码头边停靠的那艘福船上头了。

    这艘福船长有半之丈,阔达二十二丈,建得极为壮观,而且船身通体皆以上等的金丝楠木所造,可谓奢华至极。如此气派的大船又属谁家所有?只见那船首所挂的大旗这时正迎风而张,将旗面上的标志展现于这广袤的江面之上。

    旗子乃蓝底绣图,绣的是一尾通体银亮的长鬚鲤鱼。

    神鱼帮,一个正道中数来二流的帮派。虽说是二流,可神鱼帮的人数众多,个个精通水性,所以势力遍及南江中、下游,平时以走私为营,共设有六个堂口,其中总舵安于南面的洞明湖畔,称得上是一个大帮。

    有人或许会质疑,神鱼帮干的既然是非法走私,又岂能列入正道之中?

    要知道,想在武林道上开宗立派并不 容易,然而要想养活一个帮派却是更难!

    如果每个门派都如三家一样,有朝廷年俸可领,又有拜师学费、权贵送礼,还有属于自己的田产,那自然不用烦恼生活开销。可是大部分的门派并非如此,光是朝廷俸禄就绝对没有了,而拥有田产土地,能自力更生的也是极少,至于拜师学费和权贵送礼,除非你是像真武天观、天龙会、太极殿、苍剑派、雪鸿派、太乙门等一流门派,人人都想争相拜师、结交,否则谁会睬你?想吃饭,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在如此环境之下,若只是要养活自己 一个人,倒也还过得去,可若要养活一众子,什么安分守己,老实度日,反而变成空口白话,不切实际。所以,只要干的不是烧、杀、姦、掳,不管你是要干护院走镖还是开赌坊、妓院,甚至圈个场子罩着,向地方商贩收保护费,直接当起地痞流氓都可以,只要别扰民扰得太离谱,让江湖侠士与朝廷官府无法坐视不管,基本上就可算入正道,只是此类正道被人视作几流便不得而知了。

    如此说来,神鱼帮只干走售私货,倒是老实多了。

    然而此情此景,亦还是说不过去。神鱼帮既然是走私营生,自然是要越隐密越好,岂能如此大摇大摆的开船渡江,而且开的还是一艘如此巨大的福船?再者,此去上游的峡谷弯窄道急,若想运货行船,也应是开麻秧子船来才对,又怎么会用上这种海船?更甚者,这岸上如此空荡,肯定与神鱼帮脱不了干係,霸占渡口码头如此嚣张的行径,就不怕被官府盯上?

    官府的人当然不会不闻不问,就看那襄州州牧曾彦之亲自率领一支部队前来,只是

    谁也没想到,曾彦之此际竟坐于这艘福船甲上的矮几边上,与对面一名髮鬚花白的年迈老者举杯对饮。而他所带来的士兵也不着盔甲,全都是便装打半,此刻正列于甲边上严肃站岗,完全无视那些在甲上走来走去的神鱼帮帮众,好似这些人只是偶尔经过的路人一般。

    这令人起疑的事情还没查个究竟,远方便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吴彦之两人不约而同的望了过去,待认清来人之后,便一道起身,下船前去相迎。

    两人站上岸边,等那几位骑马之人停下之后,也不待来人下马,吴彦之大步跨前,一个拜礼便道:「下官吴彦之,见过黄巡督。」

    来者正是黄剑星等人。

    出人意料的结果,江湖帮派与朝廷州牧竟然一起迎接地宗巡督,这葫芦裡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就看黄剑星翻身下马,连忙托起吴彦之的双臂,说道:「吴大人不必这样。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我等不过是地宗子,不是官,也不是将,这行礼官称什么的,剑星可承受不起。」

    吴彦之起身道:「巡督此言差矣。地宗乃护国三家之一,虽不出将入相,可长年辅军,巩固疆土,平反轮妖道更是功不可没,对我大虞国的贡献是实实在在,下官此礼当是情理双在,自然是行得正,拜得服。」

    「呃好吧,吴大人请随意。」黄剑星答道,心中却在苦笑:「这吴彦之和叶师倒还真是同一种人,都是规规矩矩的拘束之人。碰上这种人,只好顺着他们,不然等会被他们滔滔不绝的训话拉正,可就惨囉!」他本不拘小节,这小小牢骚,心裡念了便过,当下转身向那老者抱拳道:「鱼伯,好久不见了。」

    就看那老者轻捻白鬍,笑呵呵道:「是啊,黄兄。上次一别,可真的是整整两年没见了。如果不是你还託人送了坛竹叶青过来,老朽还真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原来这名老者便是神鱼帮洞明湖总舵的总管,更是帮鱼进的心腹,别看他年事已高,却面色红润,吐纳绵长,绝对是个内家好手。

    「师哥你什么时候派人送酒给鱼伯,我怎么会不知道?」韩月滢这时也来到黄剑星身旁,还没来得及向人打招呼,倒是先作判官,审起了黄剑星。

    黄剑星当下窘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支支吾吾道:「师妹这不过一坛竹叶青没没花太多的银两」

    「师哥!」韩月滢一听可来气了,当下挥手在黄剑星的臂膀上赏了两掌,嗔道:「你想哪裡去了?人家的意思是,你怎么可以自己偷偷送礼却不叫上我,现在还这样说话,岂不把我说成一个小气鬼了!」

    在场众人被这番对话惹得哈哈大笑,除了吴彦之为了顾及自己形象而转头暗笑 之外,就只有叶知秋扳着一张臭脸,却是不明所以。

    鱼伯笑道:「韩小姐莫气。这黄兄记得老朽,便是你两人都记得老朽,又何须计较这么多。」

    「那可不一样,总之师哥忘了提醒我就是不好」韩月滢嘟起小嘴横了黄剑星一眼,这才反应过来鱼伯是话中有话,连忙惊叫道:「啊!讨厌,鱼伯你别乱说,人家可还没、还没」说着却是红霞佈满俏脸,尽显娇羞模样

    「哈哈哈!」鱼伯仰头大笑。

    「鱼伯,」月滢又羞又急,忍不住跺脚娇嗔:「你怎么取笑人家嘛!」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这才都打了招呼,便一起上了那艘福船。

    待众人上船入舱之后,就看鱼伯在甲上大手一挥,向船上水手喊道:「起航!」那些神鱼帮帮众立即收锚扬帆,向南驶去。

    黄剑星不喜欢闷在船舱,便留在甲上,韩月滢自然是陪着他。这时,方才那些站在甲上的襄州精兵也进了舱内护卫吴彦之,空荡荡的船首甲上便只剩下黄剑星与韩月滢两人。他们便在船沿栏杆处找了个位置凭依而立,欣赏南江沿岸风景。望着那辽阔无垠的碧波,黄剑星一时间心情大好,忍不住脱口道:「这时要是能来上一壶碧螺春,那可就美了。」

    ***

    .

    ..

    「少来了师哥,」韩月滢忍不住用曲线优美的肩膀顶了一下黄剑星,咯咯笑道:「碧螺春是茶又不是酒,你会爱喝?」

    「师妹」黄剑星反手在月滢莹润的额头前轻轻拍一下,笑道:「怎么把师哥说的像一个酒鬼似的?」

    「你本来就是嘛!」月滢说得理直气壮,语毕还朝大师哥扮了个鬼脸。

    「好啊妳瞧不起师哥,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黄剑星探手揉了揉月滢的脑袋,惹得这娇美少女一阵娇嗔,这才笑道:「今天就让妳看看,什么叫作茶酒双全!」说完,便入舱内向鱼伯讨些碧螺春的茶叶和一套茶具及清水,仍就是到甲上的矮几上,生火煮水。

    「大师兄你真的要泡茶啊?」一样是娇滴滴的声音,同样是身穿丹色的曲裾三重衣,可是这次发问的却是另一位少女,虽然不如韩月滢那般娇美动人,可这少女的五官精緻,双眼明亮,也是一个美人胚子,正是小师妹方雪琳。

    「大师兄你没生病吧?」另一个问得更不客气的,自然是声音粗旷的刘铁心。

    这群地宗子,向来只知大师兄好酒,却不曾见他 喝茶,是以听到黄剑星一说要泡茶,每个都好奇的跑出舱来,围在他身旁想一观究竟。

    「铁牛你欠打是不是?」黄剑星一边摆设茶具,一边嘴道:「居然敢这样消遣我!」

    铁牛正是刘铁心的外号,因为他块头高大,全身肌肉发达,当真是身壮如牛。

    这时,恰逢船身一晃,黄剑星刚杓起的茶叶却是落了满桌都是。

    韩月滢见状笑道:「师哥你到底行不行啊?」

    同一时间,旁边置于火炉上的水壶也开始冒出白烟与滚水声,眼看黄剑星草草将桌上的茶叶扫到一面油纸之上,就要取那滚水倒入一只空茶壶中,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叶知秋终于忍不住道:「师兄,让我帮你吧。」他实在不想看黄剑星胡搞而浪费了一壶上等茶叶。

    「不用担心,我自己来就行了。」想不到平时好说话的黄剑星,这次居然拒绝了!

    「叶兄莫急,且看黄兄的。」这时鱼伯提着一罐凉水来到几旁道:「黄兄,你要的冷开水,老朽给你取来了。」

    黄剑星道:「谢谢鱼伯,来得正是时候。」于是将热水、冷水,以八比二的成份先后添入空壶之中,略为摇晃壶身混成温水,同时说道:「这碧螺春可都是嫩芽,要是直接用滚水冲的话,可就会烫坏茶叶,到时候就只剩苦茶能喝了。」

    此话一说出口,这一票地宗子可都傻眼了,谁也没想到平时只会喝酒游荡的大师兄,居然还懂得泡茶!

    黄剑星并不理会他们诧异的神情,自顾自的用木夹细挑油纸上的茶叶,一边继续说道:「一般人都会用温水从杯缘拉高倒水,来避免直接烫伤茶叶。可这个方法太累人了,所以我懒一点,就用这上投之法来取巧,不过要稍微让茶叶浸一下才好喝就是了。」

    众人听得头头是道,方雪琳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学会泡茶的?」

    黄剑星笑道:「哈哈,你们都忘了我老家是做什么的吗?」

    众人这才想起,黄剑星出身于上党,他的父亲黄茗扬正是中原、西岳一带有名的茶商,从小耳濡目染,难怪会知道碧螺春不适用滚水直接冲泡。

    茶泡好之后,第一杯自然是交到灵秀玉女的手中。韩月滢接过茶杯,尚未近唇,便闻得澹雅茶香,其中还带了些青草般的芬芳,当下心旷神怡,舒眸一笑,说道:「这茶香真好闻,是我小瞧了师哥,就好好品这杯芳茗来向你赔罪。」

    黄剑星哈哈大笑道:「那师妹还不把我的葫芦还来,这才有诚意么!」

    「想得美!」韩月滢横了这位不正经的大师哥一眼,笑骂道:「一杯好茶就想收买我,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黄剑星见她举止大方,嘴角挂甜,不禁怦然心动,本来还想同这玉女师妹绊上几句的,此刻尽是化作一腔情意,柔声道:「如果师妹觉得这是好茶,以后我常常泡给妳喝。」

    「太好了!那我就先谢谢师哥啦」韩月滢自然应答,正想再接一句「到时候你可不许抵赖」时,却瞥见身旁方雪琳正抿嘴偷笑,才想起自己这话说得甜腻,似有撒娇之味,当下俏脸一红,鼓起腮帮子嗔道:「小师妹,妳偷笑什么!」说着,便伸手去挠她的颈子。

    方雪琳促不及防,被搔得又痒又羞,当下缩起身子,使了招「灵猫倒飞」向后跳了出去,连忙躲到叶知秋的身后,只探出半个小巧脑袋咯咯笑道:「叶师兄救命,三师姐要欺负我!」

    韩月滢知道二师兄属于不苟言笑的类型,不敢造次。只好皱起琼鼻,对着方雪琳挤眉弄眼道:「贼 丫头,就只会缠着妳二师兄当救兵!」

    这话说者无意,却恰好刺中了少女心中的小秘密。方雪琳只觉得脸上一阵火烫,芳心又乱又急,忍不住嗔道:「师姐!妳说什么啦什么叫我二师兄,难道二师叶师兄不是妳的二师兄吗?」那可爱的小脑袋瓜子倒是越说越说缩,最后整个人都缩到了叶知秋的背后,不敢露面。

    在场一众男子只到这两女在闹着玩,也跟着哈哈大笑,可同为女子的月滢却捕捉到了一丝暧昧的气息,立即察觉这小师妹的心意。当下灵光一闪,心底窃笑:「妳这小妮子平时总取笑我和大师哥,这可让我抓到妳的小辫子,看我还不好好羞羞妳」思及至此,便想戏弄方雪琳。话正要说出口,又看见了叶知秋那张尴尬不自然的面孔,当下暗忖:「还是算了,二师兄虽然待我极好,可到底是个严肃的人,要是让他下不了台,岂不把小师妹的姻缘给吹了。」于是只好瞋了小师妹一眼,哼道:「就会油嘴滑舌,还不过来 喝茶,等等凉了可就浪费啦!」

    方雪琳嘻嘻笑道:「是、是,小妹赶紧来喝,不然浪费了大师兄的努力,三师姐可就心疼囉」

    「妳!」韩月滢登时气结,一时竟不了话,又见四周几人笑声不止,连黄剑星也在其中,当真是又羞又气,心中埋怨道:「亏我还想着帮妳,妳又来羞我!还有大师哥你也是,就只会跟着乱笑瞎起鬨,当人家真的不会害臊啊!」殊不知男人最爱看女人羞涩难当的模样,尤其像她灵秀玉女本来就是美貌绝伦,即便不存色意,看看这朵嫩花显娇也是赏心悦目,就连女人都想调戏,也怪不得方雪琳逮着机会就要闹一闹她。

    「江湖子便该如此!」

    一阵打闹之后,鱼伯饮下了第二杯香茗,开怀笑道:「任侠率真,逍遥快活,不爽就别忍着,开心就要大笑,与你们相处就是自在,连 喝茶都能喝得如此痛快!真希老朽每次都能接你们地宗的风,哈哈哈!」

    黄剑星拍手应和道:「如此甚好,那以后每趟『葬蛇祭』我必与鱼伯畅饮一番!」他那馋酒的模样又引来一阵笑声。

    「大师兄你又 胡说八道,」方雪琳举袖遮唇的笑道:「明明是『镇天葬龙祭』,却被你把龙给降成蛇去了,这给人听到岂不笑话。」

    「小娃娃这妳可有所不知了」

    方雪琳顺着声音望去,却见鱼伯说道:「那镇天谷底压的,还真是一条大蛇,这可是老朽当年亲眼所见,那葬什么龙的不过是名字好听一点罢了,还不如黄兄说的直接又正确。」

    鱼伯这话头一起,便吸引了大家的兴趣,韩月滢与方雪琳更是缠着他要说说当年的事儿。鱼伯年纪虽大,可膝下子嗣早夭,实在很喜欢这些年轻人,当下颇为开心,倒也像个老爷爷向儿孙讲古般的说起故事来

    原来,当年三家联军攻进轮迴道的大本营九幽天险,好不 容易诛杀了逆乾坤与轮迴圣子,可轮迴幽后为了撤兵,竟将九幽天险内的阵法、封界尽数毁去,让那些原本被轮迴道所驭的妖魔鬼怪顿时失去了控制。一时之间,鬼兵、凶兽四处乱窜,敌我不分,见人就杀。其中一条丈巨蟒更是凶残,不只鳞映墨光,更是口喷酸雾,牙带剧毒,当场便折了不少联军好手,最后更是大摇大摆的窜入南江之中,扬长而去。

    此蛇性水,如今进入南江,可谓蛟龙入海,势不可挡,整天兴风作浪,不只是江上渔民无法作业,就连近江城池也淹起大水,而且此蛇喜好饮血吃肉,三不五时便上岸猎食,搞得润州地人畜皆危,生灵涂炭!

    地方守军当然全军戒备,可这头蛇妖鳞甲甚厚,非但刀枪不入,更是水火不侵。地方守军不过凡胎肉体,所用又是常铁兵,怎么能抵挡得住,只得节节败退,最后更是南北撤兵,失了五六座城池才停将下来,真是说有多惨便有多惨。

    却说这条蛇妖把江南地搞得一团乱后,又要逆江而上。

    同一时间,三家联军终于在金乌山上将轮迴馀孽尽数全歼,一听到江南地有蛇妖作乱,也顾不得喘息,立刻折返南下。然而此际各门各派早已损伤惨重,行军的速度实在是快不起来,只好下令各门派中受伤较轻的几名高手快马先行,最后当双方碰头之时,蛇妖已来到云梦泽与洞明湖一带,正是神鱼帮的地盘上。

    毫无疑问,当年神鱼帮是首当其冲,伤亡惨重。帮鱼进的两个儿子以及鱼伯的子孙两代皆命丧于这条蛇妖之口。

    「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鱼伯说道:「当年本帮同夏陵、长沙两郡的驻军费了好大的劲,这才把那条蛇妖诓进了镇天谷的陷阱裡去」忆起 往事,老者眼角的皱纹也微微翻动,更显得沧桑。

    论武功奇术,神鱼帮并没有什么独到之处,可这帮在水中打滚的好汉也有自己的镇帮之宝──缚龙。

    这缚龙乃是以数条东溟海蛟身上的韧筋为骨,再佐以精粹的桐油、金浆、丹药一同熬煮七七四十九天而成。此奇韧无比,而且收缩极佳,一旦被住了便会自动收缩,你越是 挣扎就越是缩紧,即便是天上的飞龙也动弹不得。不过,这东溟海蛟乃深海凶兽,想抽其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神鱼帮成立至今三年,也不过就这么一张,想当年肯定是被逼急了,不然也不会动用这么重要的宝贝。

    那几天,可以说是战得昏天暗地,又是诱饵又是挑衅,在牺牲了大半的帮众和守军之后,总算将那条蛇妖引到了洞明湖东南边的一处山谷,那时鱼伯的儿子已经战死,只剩下鱼伯自己和两名年纪尚轻的孙子,誓要将这蛇妖困于其中。

    这缚龙既为蛟筋所製,自然非常之大,当时便盖于谷顶,只待蛇妖一入谷便斩断四周繫绳将其住。本来鱼伯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加入引诱牺牲的死士之中。谁知这蛇妖通灵,那半条蛇身才刚鑽进来,看见顶上的罩立刻明白中计,当下就要逃出去,那时夏陵驻军指挥谢将军发现,急忙高喊:「下!快、下!」

    四方负责断绳的帮众一听,立即挥刀斩断繫绳,可终究慢了半拍,那蛇头已经迴转出去,就只剩下一段弯曲的蛇身被当场罩个正着。这半身被罩,蛇妖立即翻滚扭动,想要甩开这张,然而缚龙不愧是镇帮之宝,当下紧缩,将那条蛇妖整个反折给捆了个结实。

    这下可不得了,蛇妖凶性大发,那没困着的蛇头与蛇尾就四处乱动,又是张嘴撕咬,又是巨尾乱扫,也是鱼伯命不该绝,在缚龙缠实之前被甩了出去,当场昏迷过去。鱼伯的两个孙子本在山顶附近指挥帮众,见状便要赶去相救,没想到那蛇尾横将扫来,一人直接命中,当场拦腰折断,内脏、鲜血喷了到处都是,可是蛇尾去势未阻,继续扫到山壁,登时山石崩落,将另一个孙子直接活埋压死。

    「这他奶奶的蛇妖还真不是省油的灯!」说到激动处,鱼伯握紧双拳,狠狠在茶几上捶了一下,说道:「这畜生被困之后,竟然还在山谷中 挣扎了整整半个月,后来是联军中真武天观的长松子道长最先赶来了。你们一定都知道,真武天观的混元青锋剑可不是我们这些凡人用的破铜烂铁,而是当世有名的十大法宝之一,这蛇妖的皮再怎么厚,也挡不下青锋剑的锐利!就看这道长不愧是得道高人,御气飞剑之快,连我也只瞧到一道青色的光芒,那蛇妖的脑袋就这样应声而断。」

    这时正到之处,黄剑星等人个个聚精会神,听到蛇妖授首,无不鬆了一口气。只见鱼伯语气一顿,扬声道:「可是你们猜怎么着?我们当时都以为这蛇那么大,颈子断掉了肯定要喷个半天高的鲜血。可偏偏却不是这光景,那血是流了一些,却是沿着那樑柱粗的颈子滴了几滴便停了。我们当时就觉得奇怪,谢将军派了几个胆子大的上去看个清楚,嘿!谁晓得那几个人才刚走到断口前面」

    鱼伯突然闭上了嘴,左右看了看大伙,每个人都屏着气息等他说下去。

    「唰!」鱼伯赫然怪叫一声,让这群地宗的年轻小伙子都吓了一大跳,可没等他们神,马上双手左右长伸,好似张牙舞爪的鬼怪,又快又急的说下去:「真的是唰的一声,两个像小船一样大的脑袋就从那个伤口生了出来!」

    「呀!」方雪琳听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叫出声来,紧紧抱着身旁的韩月滢。灵秀玉女虽然比较镇定,但也被鱼伯绘声绘影的描述给吓得倒抽一口气,美艳的脸庞也滑下了冰凉的汗珠,当下将小师妹紧紧拥在怀中。

    不过这时候却没有人想笑她们胆小,大家都等着听鱼伯继续说下去。

    鱼伯又道:「然后这两个蛇头左一口右一口,连咬几下,就把上前查探的几位兵爷全给吞进肚子裡去了。长松子道长见这还了得,连忙飞剑削去,又把那两颗脑袋给割下来。可真他妈的见鬼了,还不到半刻那蛇脑袋又长了出来,而且还一边长两个!如此又来几趟,我们才总算晓得,原来这条畜生,你斩了牠一个脑袋,牠就给你生两个出来,当真是没完没了。那脑袋一多,这怪物纠缠的就更厉害了!后来长松道长只得佈下密不透风的剑,将这畜生逼入山谷之中没法乱动。可偶尔还是会不小心切下一两个蛇头下来,等到其他高手赶到的时候,这蛇的脑袋已经多达九九八十一个囉!」

    「后来真武天观与太极殿的几位高手、前辈陆续赶到」兴许是说的口渴,这时那壶碧螺春早已泡尽,鱼伯乾脆拿起那罐装凉水的水罐,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这才喳喳嘴,说了下去

    却说那时第二位援军已然赶到,就看此人鹤髮童颜,头戴九梁巾,一身青底法服,上边绣有鬱罗萧台,环绕二十八星宿,当真仙风道骨,正是太极殿十三清的华清君。

    华清君脚踏 清风,凌空而来,远远见着这条蛇妖正与长松子纠缠,心中一惊,大喊道:「使不得!使不得!长松道友快快撤了剑,此龙之首可不断再生,你那青锋剑只会让牠越伤越厉害啊!」

    长松子闻言却是不停,依旧是法指御剑,转头苦笑道:「贫道也知此妖厉害,可如今态势,道友要我如何撤剑啊!」

    这一应一答之间,华清君已然来到长松子身旁。就听他言道:「吾这便以这五方结界法来困此妖。道友莫急,且与吾配收剑。」语毕,倏地拔空而起,直跃苍穹,同时双手抱圆,汇流浩然真气,口中朗诵法诀:「化阴阳,世华清,太极妙法降寰尘。五方乾坤界,定。」

    这边长松子一感法界将启,也不恋战,当下撤剑鞘。只见清澈的天空之上,赫然射下四道金色光柱,分别定在这广阔的山谷周围,同时一个黑白分明的太极,从中间旋转罩下,形成中央气柱,只消片刻便将蛇妖伏压在地,任凭这凶兽再怎么 挣扎、嘶哮,也难逃出太极法阵的范围 之外。

    「总算是可以鬆一口气。」长松子拍了拍身上道袍衣袖,这才向华清君拱手道:「道友可来得及时,要是在慢一步,长松子可就气空力尽,变成这妖物的盘中飧了。」

    华清君礼道:「长松道友客气了,若非你拼命将此妖龙困于此谷,只怕此刻这妖龙已脱出生天,到时候游龙入江,一日千里,要想再抓住牠可就难上加难。」

    「好说,好说。」长松子哈哈大笑,却又想起一事,问道:「方才听道友频频称此妖邪为龙,可贫道怎么看都觉得这就是一条修了千年以上的蛇精,却不知道友这称呼却是何故?」

    华清君道:「道友此言差矣。此妖物果真是龙,如今这样貌却是有其来历,并非吾随意托大。」

    长松子好奇心起,便道:「还请道友告知。」

    华清君转身望着这还死命翻搅不息骇人怪物,长舒一气,说道:「想必道友定知吾等大虞国领土广阔,国分五域,虽说尽将神州中土纳入图,却始终不包括完整的神州大陆。」

    「神州之大,非一国所能尽佔。」长松子仰头望向苍天,说道:「大虞国虽按地理位置分为东海、南水、西岳、北漠及中原,可终有国界。那东海 之外乃是汪洋深海,只有寥寥岛屿,又称东溟。西岳国境 之外,亦有藏山高原,便称西域。而北漠边界,也蒙上天的好生之德,散有湖泊草原,即称北塞。至于贵殿与苍剑派所在的南水之下,亦得南江支流滋养,育有东南四苗之族与西南云理之国,称南疆。道友莫不是想说,此邪源于南疆,乃苗人眼中之龙?」

    「哈哈,道友果真才思敏捷,接近了,接近了。」

    「喔?」长松子疑惑道:「愿闻其详。」

    华清君点头道:「其实这也不能说道友的不是。当今世道,吾等皆以为神州便是天下唯一,可这无穷天地,实是比吾等所想像的还要广大许多。敝派有幸,藏得上古大能轩辕无极所着的?a href=/duanmu.html _端木称嬷尽芬皇椋?獠胖对谒挠虮呓??猓?垢饔刑斓亍6?橐远??杏泄落殄康海?饔蛞晕髟蛴杏蛲饣氖溃?比?员蹦耸侨?叨惩粒?劣谀辖?阅希?闶墙?忤缶沉恕!?/

    「贫道一直以为,轩辕无极这位上古神话,只在 修真武学上留有大德,不想却还着有此书,当真是孤陋寡闻」长松子长叹一声,这又顺藤摸瓜,理出头绪,说道:「如此说来,这妖物肯定不是出自神州。怪不得我一直想不出,哪一类的蛇精竟能强悍如斯,越杀越生。」

    「正是。」华清君道:「此妖乃出处正是疆外梵境。据?a href=/duanmu.html _端木称嬷尽匪?兀?斓爻尚沃?螅?形逄跎窳?14游宸剑?鞒梢宦觥f渲需缶成窳?淖铀弥?校?幸宦龆窳??酝缜浚?皇芙袒6獠猩鄙?椋?弊飨怖帧4耸挛?窳?笈??抡倮磋缶持钌瘢?芰苏庖宦龆窳??┮灾爻汀瘟?且苑饬橹嵌掀浞?Γ?魉闹?怪?坏脮n天,将其打入人世之中,永世不得归天。谁知这脉恶龙心有不甘,遂潜入梵境恆河,偷食梵人敬神供品,又夺祭祀之讚,重新修出灵智,终成如今这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断首倍生的凶兽。若道友不信,可细观此龙头顶,必可察觉有那拔角之疤,再看其身,同样必有断足残痕,确实是戴罪之龙。」

    长松子闻言,便运足目力详观。果真看到那九九八十一颗蛇脑袋上,个个都有两圈凹洞,一左一右,好似参天古木被强行拔取之后,所留下的大土坑,再看那长有丈的身躯上,也确有四道长形息肉,此刻为鳞甲所覆,更显得憷目惊心。

    此番看下来,长松子已经信了一大半。再作端详,又发现这妖物的脑袋虽然佈满硬鳞,可那对凶煞的黑眼珠子,长得圆滚如球,突出向外,不似蛇类的阴险长瞳所有。而且妖物嘴角边上生有长鬚如鞭,好生威武,越看越觉得像龙而非是蛇。看来华清君所言应是无误。于是叹道:「果真是条无角无足的妖龙。就不知此龙如何称呼?当年梵境姓又如何与之相斗?」

    「此龙因夺敬神圣供,又受万祭礼讚,是以断首不死,又生两头。初时梵境高人亦是不知,只觉此龙越杀越多,故便称之为『龙众』。」华清君道:「不过按轩辕前辈所书,龙众一词仅是统称,这恶龙一脉在天之时尚有梵音原名,雄的称为『那伽』,雌的称为『那吉』。这那伽、那吉为祸恆河,不时掀风作浪,又兴云降雨,姓唯恐避之不及,都称其为『水祸龙王』,简曰『祸龙』。这群祸龙嚣张至极,据说梵境文化本不输我中土,却被这群祸龙闹到王朝覆灭,文明凋零,直至梵境大能因陀罗出世,才反败为胜。」

    「那?a href=/duanmu.html _端木称嬷尽房捎屑窃厝绾紊钡么肆?俊钩に勺犹??寰??觯?闹斜鞠胱耪饬?淙荒巡??约旱挂灿Ω兜美矗?趺磋缶车耐醭?够峋痛烁裁穑空?醯眯??藜??档奈幕?皇渲型粒?峙率茄怨?浯省h从滞蝗幌肫穑骸刚饬?诩确中鄞疲?肜幢鼗岱敝澈蟠?h舻蹦杲?忤缶逞e的祸龙是一两条,甚至千条,那还真是会生灵涂炭。」思及至此,顿感不安,连忙询问屠龙之道。

    华清君轻叹道:「这便是可惜之处。当年轩辕大能游历梵境之时,已是因陀罗屠龙之末。只见着满目疮痍的战后惨象与零散龙骨尸首,倒没说该如何是好?」

    之后三日,援军已然全抵,却是只剩下寥寥数派以及不到五的朝廷兵马。原来,轮迴伏诛之后,这凝结众人的核心已然不复存在,这时听到南江有蛇妖作怪,许多不在江南地带的门派,当然不愿意再为此消耗自己的实力,于是向联军告了声「敝派无能」,便撤出联军。而率领朝廷兵马的将士更是害怕蛇妖祸及自家州郡,立刻下令防,坚守城防以备万一。

    结果,树倒猢狲散,偌大的联军来到洞明湖时,除了三家 之外,就只剩下真武天观、太极殿、苍剑派、雪鸿派、太乙门、飞霞派这六个正道支柱。倒也不是这些名门大派真的为国为民,侠道无私。而是他们名声太大,若不出手肯定会被大作文章,所以不得不出手。而太极殿、太乙门和飞霞派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们的根基就在江南一带,这蛇妖不除,自己的老巢岂不危矣!却是莫可奈何,只能硬上。

    却说这九路宗、掌门听闻妖龙被镇多是鬆了一口气,可当他们来到谷中见得妖龙面貌之时,无不被其所震慑。

    这三日期间妖龙不服,总以蛮力抗衡法阵结界,华清君亦重複补强了三次「五方乾坤界」,倒成了一场拉锯之战。

    这一天,众人集结在神鱼帮总坛的大厅上开会,太乙门的第二把交椅元天率先发难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照我说打蛇打七寸,不如请华清道友撤了这个封界,让我以太乙天剑直接在这妖物的心脏上开一个洞,看牠能不能活。」

    「省省吧你!」飞霞派的掌门辜若兰立即反对道:「这蛇和龙一样吗?你怎么确定要打的是七寸而不是三寸?再说了,先前讨伐轮迴道的时候,你被修罗道君伤的那一掌好了吗?你那太乙剑气这时能使出五成就很不错了,还怎么贯穿人家的龙鳞,当真是老煳涂!」

    「妳!」元天立时气结,一口气涌上来却是牵动了胸前任脉玉堂,以及右肩云门两穴,当下气闷肩疼,忍不住一哎,却是咳出一口乌血。

    「你看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还逞能。」辜若兰语气一软,忍不住起身探住元天的右手脉门,同时一道柔和的内力便输了上去。

    「老太婆,妳妳省点力气。」元天气喘吁吁道:「妳也挨了祸水怡一掌,还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你这没良心的,说谁是老太婆。」辜若兰脸泛红云,忍不住跺脚嗔道:「本座好心帮你还让你嫌,哼,不知好歹。」可那手却是没鬆,依旧多输了两股真气之后,这才鬆手。

    其实辜若兰还真有年纪了,可她修为高超,驻颜有术,是以这位飞霞派掌门看起来倒像是三十几岁的美妇,要被人说成老太婆却还真看不出来。而且「老太婆」这三个字甚是无礼,正常人对年纪稍长的长者也不会这样称呼。可辜若兰称元天为「老煳涂」也是非常不礼貌,当真是针锋相对。

    不过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辜若兰与元天做夫妻至今也过了半有馀,只因为某件事闹了纷争,两人一气之下,一个出家做了道士,另一个却是师门潜修,结果却当上了掌门,直至今日。虽说两人如今表面上仍是针锋相对,可明眼人还是看得出来,这对貌离神的夫妇,依旧是挂念着彼此。

    「咳」真武天观的玉柏子见两人总算是消停了,这才开口道:「若是平时,吾等无伤无忧,元 天道友所说的倒是一条出路。可如今吾等皆是重伤之身,门下二代子恐怕也无此能为,这御剑屠龙恐怕不是上策。」

    玉柏子乃长松子的师兄,更是真武天观的掌门,三家之下便属他真武天观为首,是以从他嘴裡道出众人皆是无法的状况,却不是揭人伤疤,反而成了给足大家面子,既不用硬撑,又有台阶可下,可说是一举两得。

    「玉柏真人所言甚是。」

    就看接话之人身高马大,有着一张不怒自威的国字面孔,正是天门门齐玉崑。这齐玉崑此时也是脸色苍白,显然血气不足,他道:「这轮迴道之乱大家都挂了彩,要再力拼妖龙实属不智。不过既然华清真人能够佈阵结界,我们不妨便走这封印之法,不知诸君意下为何?」

    众人点头称是。便就着此道研拟方针,最后由真武天观、太极殿、太乙门联手佈下「九九困龙局」,将这隻逆乾坤不知从哪搞来的梵境祸龙,给封印于山谷之中,任牠冲天鑽地都不得而出。同时三家亦在绕谷诸山佈下阵法,引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入谷,使困龙局能阴阳相,生生不息,令那妖龙再无脱天之日。

    事后,三家宗上书面圣。天子瞭解详情之后斟酌再三,派一支精兵前往该山驻守。事后又觉得如此大张旗鼓似乎不妥,于是便下旨召了神鱼帮帮鱼进入宫,将该谷托作神鱼帮的地盘,并着这支守军扮作神鱼帮的帮众,以掩人耳目。此举旨在让常姓不敢随意靠近,又不让有心人士得知此地埋有妖物,称得上是一石二鸟。

    不过既然士兵乔作神鱼帮帮众,那军饷粮给可就不能用军车送运,否则岂不告知天下,此地有异。这皇帝倒也大方,乾脆赏给了鱼进一面翡翠白玉牌,让神鱼帮此后行船可直接通过南江诸关,不必验船验货。又下了一道圣诏,让神鱼帮可以不用赋税,只是所得必需按朝廷俸禄的比例,来照料这些驻军的生活起居。如此一来,神鱼帮虽然丢了一张缚龙,又多了几张嘴吃饭,可他们在南江却变得更加通行无阻,根本上可以说是奉旨走私。短短几年内,势力大增,那六大堂口便是由此而来。当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安排至此,皇帝仍是心有不安,便与三家宗参详一番,下了诏书,先封那参与九九困龙局的几个门派为护国英门,再令他们立誓绝不可洩漏困龙局所在之处,若有人问起当年之事,只能坚称该妖已除,以安民心。

    可自古当皇帝的,心眼就是多那么一些。为了确保封印牢不可破,于是又下旨命三家轮流每年前往该谷视察一趟,以防阵局有变。此时,在九幽天险善后的将士送来清查资料,发现那条龙众乃属轮迴道中 天道分部所有,于是皇帝老儿心思一动,便称该谷为「镇天谷」,而三家审察的名目则称为「葬龙」。意许这 天道龙众终有一日能葬于此处,这镇天葬龙祭便是这么来的。

    最后、最后,皇帝老儿还是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于是破格将襄州刺史之位改称州牧。对外宣称乃为清查轮迴道的馀孽,可实际上却是使其可在妖龙破封之时,调动兵马前往抵挡。此举使襄州成为大虞国史上第一个不以刺史为首的州郡。

    鱼伯讲古自然不会把后边那些利益纠葛的事给抖上檯面,只消说了那镇天谷与葬龙祭的由来,便告一段落。最后,鱼伯吹鬍子瞪气的补了句结论:「就算那畜生曾经是龙,可给人拔了角、削了足,哪还称得上是龙?照我说就是一条死蛇烂泥鳅,最好早点发烂,省得让人想到就有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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